剛才她跳下車後,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如果嚴重,那麼自己肯定又要倒黴了。
不僅周家那三個護短的哥哥要來找她算賬,單單隻是沈確的問責,都令她頂不住……
想到前世沈確為周彤做的那些事,周雨就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到了學校,直奔考場。
一天下來,周雨稀裏糊塗地答題寫試卷,壓根不敢打聽周彤來沒來學校。
直到下午五點考完試放學,藏在書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大哥周旭的電話。
“來市區醫院。”
沉冷的字眼,像是裹著冰渣。
周雨就知道大哥一定是因為周彤的事找她問責來了。
掛斷電話,她匆匆趕往市區醫院,一進病房,就看見周彤臉上貼著紗布,右手打著石膏,顯然是早上跳車時傷得嚴重了。
因為傷了右手,此刻周旭正坐在床前,親自喂她吃藥。
周父背著手神色陰沉地來回走動,“太不像話了!那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要不是看在她身體裏還淌著周家的血,這次的事,我一定送她把牢底坐穿。”
“叩叩——”
敲門聲響起。
周雨抱臂站在門口,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聽見了自己親生父親的牢騷。
她嘴角掀起一抹輕嘲,“爸爸這是要送誰把牢底坐穿?”
空氣陷入持久的靜默,父女倆尷尬對視。
女孩目光坦蕩清澈,沒有一絲做了虧心事後的心虛。
反倒襯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剛剛那番話有點狠心絕情。
周未文輕咳一聲,撇開目光,對於這個女兒,他看不順眼,卻也無可奈何。
他們周家確實虧欠了她的,妻子又把她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縱容了她一身戾氣。
可作為周雨缺席十五年的父親,周未文又沒有立場教育什麼。
他隻得將厭惡藏得更深些,扭頭吩咐大兒子,“小旭,這事交給你處理,爸爸要去開會。”
說完,他又交代周彤照顧好傷勢,不用為缺考的事情操心,便轉身離開。
走的時候目不斜視,正眼都沒瞧周雨這個叛逆不孝女一眼。
病房裏,終於隻剩下周雨、周彤還有那個從前她懼怕敬畏的大哥。
周旭穿著訂製西裝,氣質儒雅,他算是三兄弟中和周雨長得最像的一位哥哥,兄妹倆有八分相似,隻是五官要更為銳利一些。
但此刻,他麵容沉冷,眼裏的溫柔嗬護隻給了病床上那位羸弱蒼白的少女。
一碗中藥喂完。
他將藥碗扣在桌上,終於惜字如金地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道歉。”
不問緣由,不聽解釋,理所應當認定過失方是周雨。
“大哥,這次……這次其實不怪小雨……”
一道微弱的嗓音傳來,周彤試圖解釋。
“你不用替她狡辯,她是什麼性格,我還不了解?”周旭原本還能壓抑住火氣,聽原本還能壓抑住火氣,聽見周彤為周雨辯解,不由得看了周雨一眼。
見她此刻一臉平靜站在門口,像個尊貴的客人,不由火冒三丈。
他聲音壓低了三分,“你平常胡鬧我沒管過你,但這次,你險些要了彤彤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