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點五章 當斷則斷(1 / 3)

隻見那緋衣親衛慢慢抬起頭來,一臉不甘地看著廖威,無力地回答道:“在下崔道之。”他隻說了名字就不再言語,咬緊了牙,滿臉的羞愧之色。

太子妃眼中先是失望,繼而滿是疑惑。她看向出雲國一行人,正巧雲熙與她對視,目光坦坦蕩蕩,眼神中寫滿了驚豔與欣賞,但幹幹淨淨不帶一絲邪意。太子妃下意識地挪開了目光,輕輕念叨:“不,怎會不是……”

“你也察覺到了?”耿王微微偏頭,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凝重了,“無雙劍勢……看來,殿中是有故人在的。”

李漪情有些失望,下場的竟然不是昨日那位小許師弟。但想到若是許尊心出手,無論如何也不會輸了這場無形的“較量”了。畢竟他是馮薇的師弟,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可就可笑了。

廖威本來是有些驕傲的,然而觸及耿王的目光,老老實實地收了得勝後輕浮的表情,拱手謝罪道:“在下武藝不精,誤傷了崔大人,還望見諒。”在方才那股無形劍勢下,廖威終究還是失了手,劃傷了崔道之的耳朵。畢竟是見了血,在宴會上有幾分不詳之意。

宴會主人十分大度,刻意淡化了兩人鬥劍的時,裝著糊塗當作誤傷,但還是特意賜了止血祛疤的良藥。內侍得令後緊趕慢趕,傷藥送來時傷口卻還是粘合了。崔道之謝恩後並未上藥——也真沒什麼必要上藥。

可李漪情卻在意得很,笑嘻嘻地盯著他:“雖是個小傷,但若是留了疤,也就可惜了。”

這話配上她那副遺憾地表情,再加上女皇風流的名聲,讓在座諸君皆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女皇是可惜的,怕是崔道之的那張臉。

崔大人也是懂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地回了雲熙身後。站穩了後,羞愧地低聲說道:“殿下,屬下敗了。”

雲熙見他情緒低落,開解到:“無妨。劍舞助興而已,何言輸贏。”

崔道之心中一暖,愁雲散去了許多,卻也更覺得難熬。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耿王身後的廖威,心道有朝一日必要雪恥。雖然武功尚有差距,但今後加倍努力,必將趕上那霄龍國的校尉。

想起方才對劍時的驚險,他略微偏轉了臉,向著身側的人誠懇地感謝道:“許兄,方才多謝你出手相助。”旁人可能未曾察覺,但他身處劍勢中央,自然感覺得到己方有人相助。而這行人中,唯有許尊心有這般身手。

許尊心並未答話,隻是平視著前方。崔道之想起昨日自己對許尊心的諷刺,誤以為許尊心因此不願與他交談,心中愧意更盛。

雖然混銀麵具遮掩了一切,但許尊心的臉上早已波瀾萬丈。他極力平靜心神,強自掩蓋了紛飛的思緒,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太子舟車勞頓,傍晚方才抵達帝京,今晚便來赴宴。朕招待不周,先自罰一杯。”又是一輪敬酒,李漪情對著耿王舉杯。她有心想灌一灌這位霄龍國的太子殿下,可方才那耿王已經飲了數十杯,卻仍未見醉意。難不成大鎮的國釀這般沒用?

耿王一杯飲下,暗暗慶幸。他從小身體不好,又生在苦寒之地,自小各種藥酒喝著長大,無意中倒也練出了酒量。否則今日非得失態不可。

許是喝得有些急了,些許酒漿撒了出來。旁邊的太子妃看在眼裏,默默地從袖袋中掏出一枚方巾,遞給了耿王。耿王順手自然地接了過來,擦了擦嘴角。

夫妻倆這邊和睦的樣子,落入旁人的眼中,不由得讓人好生羨慕。想起後宮的那些個男寵,寵愛的不少,真正貼心的卻一個也無,李漪情也不由地有些吃醋,感歎道:“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和諧,真是讓人羨慕。太子也真是好福氣,能夠娶了如此一位美貌賢惠的王妃。”

“陛下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這還是太子妃第一次說話,聲音清泠如泉水擊石,陪著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當真是似冰雪一般的絕世美人。

“陛下,南越王使者已抵達帝京。貢品已交由禮部清點。”內侍總管跪在玉階下通報,“南疆近來稍有動亂,世子年幼,南越王因而未能親自前來,故派王府宋長史前來。”

“知道了。”李漪情招了招手,內侍總管起身繞到了她的身側,殿中歌舞繼續。

南越王白氏一族,自真武帝時便鎮守南疆,代代為南越王。縱然中原戰亂紛紛王國更迭,南疆卻一直以大鎮帝國為尊,歲歲朝貢。又因為白氏先祖是真武帝的妻弟,李氏皇族與南越王一脈互以親族相稱,關係親厚務必。

女皇陛下單手托腮,看似專心欣賞著歌舞,實際卻是聽著內侍總管的彙報:“除了貢品,南疆那邊還一並送來了十幾個清秀的少年。奴才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宮中了。”

李漪情眼睛一亮,低聲讚歎:“白叔父真是懂朕的心思。還有旁的什麼好玩的物件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