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乳香煞,冰釋殘陽(1 / 3)

白雲繾綣,隨風浮動變換著模樣。天際泛出了一片血紅,陽光透過零星的雲洞投射出的光柱猶如霓虹又似佛光普照在羊苴咩這座西南邊陲的小城。與中原繁華鬧市相比羊苴咩城安靜多了,巋然不動的山水孕育出此地安適的人。整個羊苴咩城的節奏都是溫和的。這裏沒有窮凶極惡與窮形盡相。外來者初到此會不適應本地人的慢節奏,久而久之,便被同化,甚至比土著更慢。

“哥哥快點!楊大伯快打烊了!”城北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個看似隻有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轉過身來對從後麵趕來的哥哥催促著一臉無奈的表情。邊說邊往自己的嘴裏送著玉米棒子。

“你還說呢!拿了烤玉米就跑,也不等我給完錢。楊大伯打烊還有一會呢!放心少不了你的……”從後麵正趕來的哥哥氣喘籲籲的說著。話還沒說完前麵的小男孩早已轉過身去拔腿就跑手還不停的向落後的哥哥揮舞著示意他快點趕上。一路直追的哥哥還沒喘過氣來看見自己的弟弟以跑出很遠隻好奮力追趕。

羊苴咩城是西南對外通商的樞紐東臨碧波蕩漾的葉榆澤,西倚常年青翠的括蒼山,形成了“一水繞括蒼,括蒼抱古城”的城市格局。城呈方形,開四門,上建城樓,下有衛城,更有南北四條溪水作為天然屏障,城牆外層是磚砌的;城內由南到北橫貫著六條大街,自西向東縱穿了九條街巷,整個城市呈棋盤式布局。

從城北穿過幾個街道不遠處就是楊大叔的楊記乳線店,店麵古樸韻致,“楊記乳線”四個大字是寫在一塊金色的招牌上的看上去極具蒼勁之力,門兩側柱子上有對聯“內腹含瓊膏,圓脊媚春酒”別具書法詩韻。小店是依河的,店門口的溝渠常年淌水。溝渠和河岸密植的是細柳綠色黯然可以想象羊苴咩城戶戶種花、街街流水、水渠繞街穿城的美景。店內爐火正旺,乳白色卷筒狀竹簽穿好的乳線,在爐火上翻烤著,乳白色的乳線在高溫下變成了乳黃色香氣四溢,透過窗戶飄蕩在整個街道,過路的行人嗅著味道,不時的把目光投向爐火和已經烤熟盛放在竹籃裏的乳線。

“伯伯好!你在烤什麼呢?好香呀!”有人詢問楊大伯應聲看去,窗口是一個嬌羞的小姑娘。身穿青藍色襦群一件小巧可愛的褙子係帶在胸前肩上掛有小包模樣嫋嫋婷婷。小女孩八九歲樣子劉海齊眉珍珠盤發續有小辮,刀削的臉兒粉嫩嬌豔堪比桃花,圓潤晶瑩黑亮的眼眸閃爍著溢彩。她趴在窗戶上正墊著腳尖,努力伸著脖子秀麗的鼻頭來回聞著乳線的香味。

“小姑娘嘴真甜!模樣也甚是討人喜歡,伯伯告訴你這東西叫乳線,是伽羅禪師傳藝羊苴咩百姓的美食,羊苴咩的百姓無不稱讚它的味道!”楊大伯看著這可人的小女孩微笑著說一臉的慈祥。

“伯伯,能賣給我幾串嗎?我也想嚐嚐!”小女孩聽了老伯的介紹又聞著乳線的香溢,嘴角微揚,咂吧著嘴巴!心想這次跑出來玩收獲不少還能嚐到地方的美味。

“小姑娘,小店就隻剩下這十串乳線了,這是為別的客人備好的!”說話間爐火上的乳線已經翻烤熟透,楊大伯不慌不忙的將烤好的乳線放入竹籃裏。

“伯伯,就賣給我幾串好嗎?我好想嚐嚐乳線的味兒!”心想好不容易偷跑出來一次說什麼也要弄點新鮮玩意兒,不曾想竟然有人把乳線提前預訂完了。盤算著無論如何也要大伯把乳扇賣給自己。

“大伯我實在對不住了!已經有人預訂了,我就不能再轉賣給別人。小店不能失信客人。小姑娘你要是真想吃的話,明兒再來大伯送你幾串!”大伯不忍的看著依舊在窗口小女孩,雙手手指不停的在胸前打圈圈。她臉上雖有些許失望,但仍堅持要買乳線。他不想讓小女孩太傷心就對小女孩說了這番話。

“伯伯我多出十倍的價錢你就賣給我一些好嗎?你可以以雙倍價錢退還給先前的客人!這樣好不好嘛?伯伯!求求你了!你就答應吧!”小女孩兩顆小眼珠閃閃發光懇求般凝望著楊大伯。同時心裏想到楊大伯雖然許諾自己明兒來取乳線,可自己是偷偷從家裏跑出來玩的下次能不能再順利偷跑出來玩就不知道了。再說一聞這噴香的乳線,早已口水外流,怎麼也不想非得等到第二天才能吃到!小女孩年齡雖小可是愛聽姐姐講外麵的事情知道商人是見利忘義的,隻要有人出大價錢就會違背信義將以預訂好的東西賣給別人。她想自己出這麼高的價錢楊大伯也會毫不例外的會把乳線賣給她的吧。現在隻需楊大伯點頭自己就能嚐到美味的乳線了。

“哼!別妄想了,告訴你吧!就算你出一百倍的價錢,楊大伯也不會把乳線賣給你的。”正當她心喜的以為楊大伯會把乳線賣給自己的時候突然身後傳出了話語。

說話的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男孩,隻見他手裏拿著烤玉米雙手撐住窗戶輕輕一躍就爬上了窗戶,背靠著窗邊麵向小女孩就坐下了。旁邊還有一個比他小不了幾歲的小男孩一臉得意的樣子。他走向前揮揮手示意小女孩讓開,試圖像先前那男孩一樣爬上窗戶,可試了幾次也沒能爬上窗戶隻好不試了待在窗戶一旁。稍大一點的男孩伸手從竹籃裏拿出了兩串乳線分給稍小點的小男孩一串。小男孩接住乳線後就美滋滋的吃了起來全然不顧小女孩驚訝時投過來的眼神。窗戶上的男孩也故意似的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了一下乳線然後張大嘴巴咬了一口,咂吧著嘴巴得意的說“真好吃!哎可惜呀!有人竟然想破會規矩!楊大伯可是這裏出了名的老實人,你想出高價讓楊大伯把乳線賣給你,你就別妄想了。”說著又咬了一口乳線“忘了告訴你了,這乳線是我預定的。不過,你要想吃的話我可以考慮賣給你哦!”。男孩自得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他平日裏最看不慣的就是有錢人仗著自己的財勢欺壓百姓的行為。雖然她隻不過是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但是她竟然以不合規矩方法來搶自己的東西就得教訓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