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罪之咫尺(3 / 3)

春野櫻亦看著他,看著他漆黑的眼中透露出的失望與嘲笑,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在此時此刻露出這樣的神情。

“確定要這樣嗎,佐助?”良久之後她歎氣一般的吐出這幾個字。

“要怎樣?”他離開了她的唇,因為稱呼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湊近她的耳旁,緩緩的吐著氣,然後隨手拈起她的一絲頭發揉捏著:“你長發比較好看。”

長發比較好看。是啊,不止一個人這樣對她說過了。

可惜好看又怎樣?她本來就不算傾國之貌,現在這個樣子更是醜陋不堪。她的心從佐井在訂婚儀式上死的那一個開始慢慢腐朽,像是被一群白蟻慢慢腐蝕蛀空的木頭一般,到現在早已千穿百孔。

就這樣一顆殘破不堪傷痕累累的心,能生出怎樣美的容顏呢?

“你這場戲還要演多久?”她偏過頭去,微微垂下頭,劉海投下一片陰影剛好可以遮住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宇智波佐助握著櫻頭發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後鬆手放開了這個被他束縛在懷裏的女人。他往後退了幾步,讓自己和春野櫻有著一段距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卻什麼也不說。

“三年前你精心安排了這場戲,目的不就是為了摧毀木葉?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那麼這場戲是不是也該結束了。”她平靜的說著,隻是一直捏緊的拳頭讓她的憤怒與悲傷一覽無餘。

三年前,她天真的以為他對自己心心戀戀,以為自己是唯一能救贖他的人,以為他們會在一起一生一世。她沒想到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讓她春野櫻滿懷歡喜的往裏麵跳的,是他,宇智波佐助。他耐心的陪她演著這場早就安排下結局的戲,從佐井開始,這場戲劇達到□□,讓她本已結痂的心重新被匕首劃開,沁出鮮紅的液體。她被他一步步推向懸崖峭壁,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又被他緊緊拉住,一點點拉出危險的地方。

她不是鐵做的,沒有強大到還有勇氣和精力陪他繼續演下去。

再演下去,她會萬劫不複。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一口一個正義的君子,她也沒有什麼堅定地道德觀,這一點在她三年前就體現的淋漓盡致,她所謂的堅持,從來都隻是為了那個男人而左右的罷了。她是發過誓說自己不會再對這個男人動心,她說自己如果再淪陷就死無葬生之地。

不會再,要是一直都動著心該怎麼辦呢?

她自認是恨著宇智波佐助的,畢竟她是讓她世界上下顛覆的罪魁禍首。

可恥的是,在她再次見到宇智波佐助的時候那種恨意就減了一半,一種莫名的歡喜重新湧上心頭。而她一閉上眼就可以看見堆積成山的屍體,那一刻她覺得不寒而栗。

現在宇智波佐助就在麵前,而她卻殺不了他,也舍不得殺他,唯一能做的隻有活下去然後逃跑。

逃。

這是她覺得最可靠的事情。

逃掉了就沒有宇智波了,就不會再這樣矛盾了,就可以懷著對他的恨意一生終老。

“哼。”宇智波佐助冷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轉過身離開了春野櫻的房間。

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直到他離開,直到關門聲的響起也還是站在那裏,像是被人施了法,動彈不得。

周圍一片死寂。

她突然跪倒在地上,兩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啪嗒。”

眼淚開始從她的手縫裏滑落,一滴,兩滴……到最後卻是怎麼止也不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