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拉住我啊……”黑燈瞎火的時候突然被一隻不知名的手拽住,這種感覺可想而知。我的腳在抖卻不得不鼓起勇氣回頭跟這人說清楚。但我的脖子剛剛轉了5度就不敢再動了,因為除了這戴著紅色的絲織手套、死死拉住我的手外,該看到的我都沒看到……
“我隻是想讓你帶我走……”一把幽怨地女聲婉轉的傳入我的耳朵,無比淒涼,聽起來似乎是個美女,但我隻覺得恐怖。小人我今年剛滿二十,白色的未來有光明的明天在等待,可不能被個女鬼害死在這種地方!我用力猛地掙脫……“嘭”一聲巨響!
“疼死我了!你想謀殺啊?”睡在我鄰床的死黨汪鬱突然整個跳起來,活像被開水燙到的蝦子。“你小子幹嗎那麼大力的毆我?心懷不滿嗎?”昨天晚上他搶走了我的宵夜,這會心還虛著呢。
“噢,太好了,隻是個夢……”我坐起身來,長出一口氣。卻不料被汪鬱從背後偷襲,勒住我的脖子……一陣鬧騰之後,大家都下樓坐定,開始吃早飯。
現在我們G美術學院的兩年級學生正在一年一度的寫生旅遊中,目的地——吐魯番!目前位置在烏魯木齊,吃完早飯後就會上車直奔那個盆地城市。
一路上穿越了許多戈壁沙漠之類的地方,荒蕪的土地上隻有荊棘類植物無精打采的匍匐著。好在是春夏之交,沙冬青還開著零星的黃色花朵,細枝岩黃蓍也以少量的紅色點綴著這一片單調的黃……曾經聽說過在雪原上人會得“雪盲症”,我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如此。窗外的天空雖然一碧如洗,但空氣裏充斥著細微的沙粒,想出去舒展一下作個深呼吸的話隻會讓自己覺得肺部疼痛,金色的砂礫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再奪人心神但我始終覺得要我在這種地方生存兩個星期那是天方夜譚!
這裏沒有充足的水,自然是沒法洗澡,但連廁所也沒有這就太離譜了,很多時候有“問題”隻能“就地解決”……最慘的是今晚,連夜趕路穿越無人區的時候,隻能瞪著眼睛尋找比較大的沙丘了然後躲在後麵,還得堤防著夜間的大風,萬一沙丘被吹跑了那就更慘了……女生們相較之下處境更為不堪,已經有好幾個人哭了。
黎明之前總算到了吐魯番,比起之前路上所見的小村莊,這裏明顯有了中小城市的規模,而且已經漢化了,並沒有想象中的異域風情,這點令我非常失望。但還是有值得欣慰的事的——旅館裏居然有電視而且可以洗澡!
經過一天的調整,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四處逛逛,發現這裏並不是我們想象得那麼落後,但缺少了那份風味。在我心中這裏應該有著綠色的琉璃瓦、紋飾華麗的石柱和巨幅的精美壁畫;男子穿胡服縵襠褲,“伏劍騎羊勢猛烈”,擋不住的豪情萬丈;女子身著短襖華裙珠玉鏈飾,邊跳著“胡旋”邊拿眼睛睞人,細細的百編辮子隨著裙子的翻騰轉出一個完滿的圓形;空氣中彌漫著烤饢的焦香和水果的甜膩,路邊的烤肉鋪子裏傳出油脂滴到鐵板上那吱吱作響的聲音。但這一切都隻是來曆不明的記憶碎片拚湊出來的想象。
寫生的任務在市區是沒辦法完成的,於是同學們各自組隊向周邊的景點出發。我與汪鬱一隊跟著一個毛遂自薦的小向導——阿拉爾直奔位於市區以東偏南約46公裏處的“高昌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