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
午夜十二點整,坎特伯雷堡的頂層,象征著禮法的天文鍾轟隆響起。
天文鍾的日輪推動著月輪,敲出沉重莊嚴的鍾聲。
滾滾的鍾聲如同波浪般蔓延開來,撞入大街小巷裏行人的耳朵裏,回蕩在楓丹白露的夜空中。
這是象征著入夜的鈴聲,提醒著楓丹壁壘的居民們,趕快回到家中。
時間漸漸推移,鍾聲也逐漸停息,整座城市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夜空中霧色彌漫,遮蓋住漫天的繁星。
月光卻不依不饒,穿破薄薄的霧層,映照在古堡花青色的牆磚,和牆體間五彩斑斕的鏡麵上,有種不可褻瀆的美。
這便是坎特伯雷堡,一座幾乎全是垂直結構,向上發展的的拜占庭式建築。
據說在戰爭爆發與災變之前,這樣的建築往往被用於教堂,承載著人們美好的祝願和宗教信仰。
而現在,這裏是楓丹白露城主的住所,象征著權力、榮耀與強大,讓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敬畏與憧憬。
畢竟,在現有聯邦體製下,一城之主們在自家壁壘裏擁有著極大的自主權,掌管著這處壁壘的全部,集壁壘裏經濟、政治、軍事三大權力於一身。
而且,這些人本身也大多是聯邦財閥裏最優秀的嫡係成員,他們從深宅大院裏走出,代替自己的家族經營著壁壘,是聯邦最閃耀的群星。
如果拋去深藏於幕後的財閥不談,那麼這些城主稱自己一聲“土皇帝”,也不為過。
楓丹白露是一座很特殊的壁壘,它擁有著悠長的曆史,卻因為某種原因,荒廢了長達五年的時間,無人問津。
但又在十年前,重新進入聯邦的視野,開始了修複重建工作。
而且,在整座城市的布局上,區別於其他壁壘的上下城劃區,楓丹白露被設計成了新城與舊城。
這是因為在修複重建楓丹白露之初,設計師計劃將原有的城區擴建一倍,於是便把一條巨大的地麵裂隙廊括在了城市之中。
這道裂隙將楓丹白露幾乎分為了兩座城:
一座名為白露,是以前的老城區。
另一座則名為楓丹,是現在建成的新城區。
這兩座城區中,以新城楓丹為首,但都統歸於一位城主管轄。
因為城主府選定在了楓丹城裏的坎特伯雷堡,自此,楓丹白露也常常被民眾簡稱為楓丹。
十年前,上一任的楓丹城主李墨還是個二十七的小夥子,他接受家族任命,滿懷抱負和熱血來到了這座楓丹城。
十年裏,李墨兢兢業業,經營治理著楓丹城的一切。可以說楓丹城從當初的滿目瘡痍到如今的繁華鼎盛,他功不可沒。
如今,李墨卸任的日子終於到了,他將帶著滿身的功勳,代表李氏財閥前往聯邦總部,成為李氏在總部的代言人。
這對於他來說算是最好的結果,鮮花與榮譽加身,功成身退。
而楓丹城也迎來了他的第二任城主,耳東碩。
與李默不同的是,耳東碩並不是李氏的嫡係成員,他能來到楓丹當城主,完全是由於李氏家主的力排眾議,與鼎力支持。
耳東碩目前正在坎特伯雷堡的頂層處理公務,與李墨執政的時候相比,這裏的裝設布景一點都沒變,整個房間奢華、高貴,展示出主人精妙的格調。
隻是因為桌椅尺寸,均是按照前任城主的身材量身定製,而李墨身材比較矮小,耳東碩身材則較為高大。
所以同樣的桌椅,耳東碩隻能盡量蜷縮著身子,才能夠勉強坐下。
這讓整個房間的莊重和肅穆感被衝淡,也讓耳東碩的氣質稍微顯得有些滑稽,看上去沒有李墨那麼靠譜和優雅。
但實際上這位新城主是一個極其嚴肅、認真且較真的人。
自從來到楓丹白露,耳東碩已經不眠不休工作了三天。
這三天內他沒有離開過半步坎特伯雷堡,不停地召見著各個部門的話事人,運籌帷幄,處理著李墨遺留下來的各種事務。
對接起工作,耳東碩好像有比常人更多的精力,即使不眠不休三天,但他仍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這讓他收獲了楓丹內一大批人的尊重,也定下了屬於自己的執政基調。
時間來到現在,耳東碩正趴在書桌上,兩隻被脂肪緊緊包裹住的雙手伸出,翻動著下屬呈上的案牘。
十二點鍾聲響起,耳東碩也隻是皺了皺眉,仍然繼續籌備著即將到來的聯邦大考。
這是目前楓丹最重要的事情,也是耳東碩新官上任,要燒的三把火之一。
咚咚——敲門聲響起,耳東碩應允後,一位西裝男子推門而入。
這是一位年輕人,掛著諂媚的笑,舉手投足都帶著被金錢與權欲腐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