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哪兒,漫無邊際的黃沙包裹著她的四周,那夾雜著黃沙的風正一刀一刀向她臉上劃去,她不是被絕情一掌打飛了,但,這是哪兒?
雙目蹙緊,看著四周,提起腳,想向遠方走去,耳邊卻傳來萬馬奔騰的聲音,混合著軍人的呐喊,一絲一絲的浸滿了她的耳中。
抬眼,那望不盡盡頭的軍隊正一圈圈圍繞著她,揮舞著刀,似乎想要把她撕裂,孤獨,不安,充斥著她的全身,她想嘶喊,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逃跑,雙腳卻像嵌入了地底般毫無動靜。
抬眼,一張模糊的臉躍入了她的瞳孔中,他隻是靜靜的,不動,但是,仿佛他就是整個世界,隻一瞬,孤獨,害怕,悲傷,心痛侵蝕了她的心。
她想張嘴,淚水卻順著臉頰滑進了她的嘴裏,鹹鹹的,帶著一絲的苦味,她有些不懂,那人是誰?而她又為何?
君瑾夜看著床上哭泣的人,眉頭微蹙,她這是怎麼了,心中帶著一絲憐惜,伸手,輕柔的抹去她的淚水,語氣中帶著連他也察覺不出的擔憂,“沐紫斂,醒醒。”
這是誰在叫她?雙目無措的向四周張望,想尋找到那抹聲源,期盼他能帶著她離開這裏,軍隊這時正向她緩緩的侵來,她突然之間嗅到了一絲死亡的氣息,她想離開,腳終於回到了她自己身上,她瘋狂的奔跑著,毫無停頓。
就這樣跑著,似是看到了什麼,嘴角終於勾勒出一抹弧度,他是來救她的嗎?即便不是,她也感到一絲心安。
刹那間,軍隊就這樣消失在了四周,就隻剩下她和他,還有那把隱沒在她身體裏的劍,她不敢置信,抬頭,看著他,那張依舊邪魅的臉,此時,正揚著笑意,帶著一絲的嘲諷,頓時那張模糊的臉與眼前的人相互融合。
瞪大著眼,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剩下絕望和憂傷蔓延與心。
君瑾夜,為什麼?
這是她最後的想法。
君瑾夜看著床上的人,此時臉中浮現出痛苦的神態,帶著掙紮,讓他不由的想把她抱入懷中,為她承受這一切。
雙目皺緊,轉身,看向身後的大夫,帶著些許的凝重,“她,這是怎麼了。”
“公子,隻是傷重,已得到治療,並無大礙,但許是之前受到了什麼驚嚇,才導致做噩夢,醒了便好。”大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他沒有忘記,之前他說危及性命之時,那人泛起的肅殺之意,仿佛隻要救不回他,而他也不會存在與這世上。
躺在床上的人,依舊緊閉雙眼,依舊是清秀少年,沉沉的躺在,與四周的一切無關。
“你先下去吧!”
“是。”那位大夫聽聞,連忙離開這間屋子,似乎這裏有什麼猛獸一般,他,不會再來煜王府了。
眉頭微微舒展,他也不知為何想要把她從南宮塵身邊奪回,剛他意識到時,他已經抱起了她,剛他看到她為他竟能奮不顧身的時候,心中竟會泛起一股憤怒,剛他聽到那句危及生命之時,他竟然會有些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她,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把她的眉頭舒展開來。
他,似乎快要迷失在了他自己所設計的遊戲中了。
想起了憐妃說過的話語。
他是否太在意她了。
雙眼微眯,在心中否決了這個答案,對於他來說,她隻是……
陽光暖暖透過那窗戶照射進來,不遺餘力的釋放出自己的溫暖,沐紫斂微微皺了皺眉頭,指尖輕輕動了動,也就這麼的輕微,依舊把身邊的人給吸引過來,眼中帶著關切。
身子泛出來的疼痛,讓她不禁痛呤出聲,緩緩的張開眼,眼中呈現出的那張熟悉的臉龐,讓她不禁止住了呼吸,隻是與夢境不同的是,他,多了一絲憔悴。
夢中所發生的事,如海水般洶湧的浮現在腦海中,那抹被背叛的絕望頓時占據了整顆心。
君瑾夜看著她緩緩張開的雙眼,她眼中那抹防備和絕望,讓他不明所以。
看著她的雙眸,想說的話語凝結在了喉嚨口,隻能淡淡的拚湊出幾個字,“你,身子如何。”
沐紫斂一動不動的盯著他,許久之後,才從那個夢魘中回來,眨了下眼,搖了搖頭,“沒事。”
君瑾夜放下了心,雙目依舊看著她,“你,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沐紫斂眨了眨眼,她睡了這麼久了嗎?怪不得,她覺得這麼的累。
片刻後,之前發生的事情閃過她的腦海,她怎麼會在這裏?這不是煜王府嗎?還有,南宮塵,他如何。
目光回過,看著他,“君瑾夜,我為何在這兒?”似乎傷受的太重,還是夢魘的緣故,她對他,不再喊那虛偽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