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是你們坐下後,你主動跟他說話,說的什麼?”

太子殿下是個事兒精,實錘。

景冉半點沒有不耐煩,十分好性子的道:“明珠和春鶯兩位姑娘都很受到公子們喜歡,我手中有一批字畫,若是可以借著她們賣出去就好了,故此方才我找李家公子打聽下他更加喜歡哪位姑娘。”

印闊還想說話,忽然感覺有人看著他,目光一掃就看見了對麵眼神陰鬱的陸礫。

瞪什麼瞪,眼珠子瞪出來福寶也已經是本宮的了,有本事你來找本宮打一架!

印闊挑釁的瞥了陸礫一眼,端起手邊的泥巴花生就剝了起來,細細碾碎外皮,將白白嫩嫩的花生米放到景冉盤子裏。

“吃些東西,詩會不知要進行到幾時,別餓著了。”

景冉側頭就看見男人盛滿喜悅的眸,可真是喜怒無常啊,發生了什麼他怎麼突然就很高興的樣子?

景冉神色不變的將花生米倒入瓜果盤子:“我不愛吃花生。”

“那你喜歡吃什麼?”

景冉:“鬆子。”

其實也沒那麼喜歡,主要是鬆子不好剝。

太子殿下還真的歡歡喜喜的剝了起來。

景冉眼神詫異,不是因為男人給她剝鬆子,是隨著男人剝鬆子的動作,她看見了他手腕上綁著的發帶。

那是從她頭上搶過去那條,居然還綁著麼……

然後她就想到自己買的那些東西,送給太子的她挑出來了,是塊玉佩。

但就是沒時機送給他。

此刻場上樂器已經奏了起來,春鶯一襲紅衣,熱情似火,張揚暴露。她願意展示自己的身材,胸前豐盈,小腰纖細,長腿雪白修長。

春鶯跳的這支舞柔中帶剛,看的人歎為觀止。

男子們已經靜心欣賞了,女子們雖然多數酸溜溜的眼帶不屑,可那眼中的驚豔卻不能做假。

自然,女子中也有景冉這般不帶偏見純欣賞的。

可是這麼驚豔的舞姿,對麵鎮北將軍卻無心觀賞。

陸礫心不在焉的,目光總是無意識的往景冉和印闊身上瞟。

來了詩會,這已經是第二個跟景冉獻殷勤的男人了。

平日裏他能聽見的都是對景冉的詆毀。

譬如景冉沒福分,是她配不上將軍。

譬如被將軍這般出眾的男子退了婚,景冉怕是躲在家裏都快哭暈了。

譬如,景冉的婚事怕是不好說了,哪個男子會願意要個被人退過婚的女子。

陸礫滿心覺得景冉的處境會很失意,今日他前來就是想為景冉撐腰的,若是詩會上有人奚落她,他定不輕饒。

可是事實上,她沒有被人奚落,反而大把的人往她跟前湊。

方才的李煜還算守禮,此刻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又是剝花生,又是剝鬆子。

沒看見景冉盯著場上的舞蹈,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嗎,就不能識趣的走遠些?

上輩子景冉是陸礫明媒正娶的妻,他就下意識的將這些事情代入這輩子,總覺得景冉是與他拜過堂洞過房的前妻,是與他有過最親密接觸的人。

現實是,如今的景冉與他毫無關係,甚至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每當陸礫想去幫景冉將身邊那隻蚊子趕走,現實又將他死死的鞥了回去。

心情煩躁,口幹舌燥的,陸礫都沒有發現身邊伺候的下人已經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