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房中跟景冉說了那麼多。
她的幻術對付普通人其實沒多大意義,頂多會讓對方做一場噩夢。
對付一些意誌堅定的,比如景泓那樣的人,隻會讓對方頭暈一會兒,根本不會見效。
起作用的關鍵是,景冉自己的巫蠱術。
她是專門對付巫蠱師的幻術師。
巫蠱師那麼強大,尤其是像景冉這種能煉製真言蠱級別的巫蠱師,若是願意甚至能以一隻蠱來屠城。
這麼可怕的存在自然會有人鑽研如何對付、克製他們。
寒王的住處已經不能去了,無雙直接帶著景冉出了甘州城,去了富陽縣鄉下的一個村子。
——
此刻夜色已經深了,景泓歇在富陽縣的衙門裏。
忽然有人闖進他的房間暗殺,不過夏蟬在這裏,那人連景泓的麵兒都沒有見著。
院子裏打鬥的動靜很快吸引了縣衙的下人,眾人都看著兩人的打鬥,誰也沒有發現有個下人到了景泓身邊。
“景公子,您的九妹妹在王爺手裏,景公子若惦記您九妹妹的安慰就請安靜跟奴才離開。”
聽見“王爺”這個稱呼,景泓渾身一涼,驚懼的朝下人看去。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他還是認出來了,此人是寒王身邊的親隨邢衣。
對方背對著站在景泓身前,手臂微微張開做出保護景泓的樣子。
其實邢衣此刻心裏有點慌,因為景家那位小姐派來的這個侍女身手了得,景泓若是大喊一聲叫那侍女發現了這邊的異常,那侍女有八成的機會過來護住景泓。
幸好,景泓沒敢聲張:“走吧。”
景泓的聲音很低,帶著些顫抖。
邢衣看了景泓一眼,隻見景泓臉色蒼白。
他沒有說話,進屋翻窗戶繞開府上的下人從後門走了。
衙門的下人們也沒有見過刺殺的陣仗,一個個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沒有一個人發現知府不見了。
後門準備了馬車,馬車很普通,但裏頭打掃的很幹淨,還在小碟裏頭放了幾朵蘭花,香氣撲鼻。
景泓聞到這香味臉色越發蒼白:“寒王抓我妹妹做什麼?”
“王爺的心思奴才就不知道了,但景公子應該清楚王爺的脾氣,您若是乖乖聽話,王爺不會將你妹妹如何。”
景泓唇瓣微抿,沒再說話。
馬車行了有三個時辰才停下,邢衣打開車門,搬下矮凳,恭敬道:“景公子,到了。”
景泓發現這是一個山村,山村的地勢較高,這次水災沒有被波及。
馬車就停在村裏一座別院前,院子不算大,但修的很別致,周圍也沒有其他村民居住。
邢衣推開大門,景泓心緒不寧的邁進門檻,繞過門內的屏風牆隔著不大的庭院就看見了前廳裏的寒王。
此刻天色還未完全亮起來,屋裏點著明亮的燭火,寒王就坐在廳內的椅子上。
赤裸著上身,厚厚的紗布從他的左肩纏繞下來,地上丟著滿是血跡的衣服,地麵也滴了不少血跡。
景泓心口顫了顫,腳步不由快了幾分。
就在此刻,寒王似有所感的朝他看了過來,唇色蒼白,卻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眸子深深鎖定了夜色中走來的景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