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冉想的是,七八日,這個時間竟然是陸礫跟她說甘州水災的時候,大雨才剛開始下。
雨都沒有停,陸礫怎麼就知道要水災?
什麼樣的消息渠道都傳不了這麼快,除非陸礫懂得推演預測。
景冉安撫了那些百姓幾句,說朝廷絕對不會不管他們的,讓他們堅持一下。
百姓們眼中燃起希望,見他們往甘州城去,提醒了句路已經被淹了走不通。
地勢低的地方已經直接變成水塘了,一腳下去便是沒過雙足的淤泥,還容易打滑。
黑玉獅子還好,還能跑起來,景冉的馬就得走的小心翼翼了。
途中景冉已經換了兩匹馬,她也不是沒那條件,自然不能一路都跟太子共騎。
她選的也是好馬,但跟黑玉獅子比不得,好馬肯定是給太子殿下用。
“你這樣得走到幾時?不如本宮委屈一二,讓黑玉獅子捎帶你一程?”太子淡淡掃了眼景冉,一副很勉強的樣子。
黑玉獅子打了個響鼻,到底是誰捎誰啊?就沒見過比你還不要臉的!
“這樣的低窪帶隻有一裏路,你瞧前麵那片林子,繞過去後地勢就往上走了,走過這一段我的馬就能跑起來,最多兩個時辰就能到甘州城。”
景冉半點不見怨氣,她心頭還惦記著太子殿下的息血呢。
讓她過來一起騎,還不願意。印闊不悅的眯了眯眸子:“對甘州的地形這麼熟?你常來看望景知府?”
“自然熟悉,修這路我也出了銀子。”
甘州在梁國境內有點不尷不尬,一年裏頭不是雨災就是旱災,糧食產量不佳,也沒什麼商人來這地方走貨。
但甘州卻是盛產絲綢的大周和盛產糧食的晉國的必經之路。
景冉去晉國購糧的時候發現晉國的紡織技術不怎麼樣,就知道大周的絲綢在晉國肯定有搞頭。
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為了幫上陸礫真是吃了不少苦,與晉國的商路也是她開拓出來的,走通後才交給二伯負責。
糧食走完又是大周的絲綢,大周與梁國本就有商貿來往,倒是沒有晉國那樣艱難,但那些生意也是她一筆筆談的,單子也是她帶著人簽的。
還有南邊的海貨,同時還兼顧著藥房的發展。
這會兒如果有人讓她同時去兼顧那麼多生意,她肯定要喊累,可當初忙的腳不停歇愣是沒覺得辛苦。
所以安蕊上她馬車裏跟她叫囂的時候,景冉巴掌甩的特用力。
她對陸礫問心無愧。
印闊沒在說什麼,就像景冉說的那樣,轉過林子地勢就走高了,馬兒也能緩緩跑起來。
兩個時辰後抵達甘州城,城內的情況跟印闊料想的完全不同。
這場水災不隻是幾個地勢低的村子被徹底淹了,甘州城裏也塌了好些房屋。
但是城內的一切井然有序,並未看見失了住所湧入城中的百姓,有官差押送著物資往外送,塌了的屋頂各家都在忙著修補。
店鋪也都開張了,隻不過店裏沒多少物資出售,許多都已經被淹了。
“景知府將地方治理的不錯。”印闊一路走到知府衙門,情不自禁的感歎了一句。
堂哥被太子誇了,景冉本應該高興的,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是啊,我哥心裏有百姓,隻要他心裏想著要讓百姓的日子過好,總是有辦法的。公子,你覺得這樣的父母官,會貪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