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葉子的雙手,青筋暴突,雲禮謙停住了超前走的步伐,“你給她下盅?”
“本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可因為你,她體內的蠱毒才會發作。”金禦風淡淡地說著,好似在說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可他的瞳眸中卻已經殺機全露。
雲禮謙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他,隨即又再看向懷裏因為疼痛和緊皺眉頭的葉子,用自己微熱的臉貼近那蒼白而冰冷的臉旁,眼角似有晶瑩滴落,卻被吹落的花瓣拂去。
他抱著她一步步似有千金重,艱難地往回走,小心地將葉子放在躺椅上,略微顫抖的手,輕輕撫過葉子的臉頰,柔情似水,窮盡一生,眼底的萬般不舍又豈是言語足以表達的?
他抬起頭來,目光清澈地猶如千年的湖水,“你愛她?”
金禦風高傲的挑眉,似乎覺得他的問題猶如是個笑話,回答了才是對他感情的侮辱。
“是嗎?”雲禮謙的嘴角勾起冰冷的譏誚。
“我和葉子之間的感情你一個外人是不會明白的。”
雲禮謙的手握住葉子冰冷而為顫抖的手,雙眼注視著葉子,“愛不需要說,我愛她,隻是想她幸福快樂。”
“我也僅僅是希望葉子幸福快樂。”金禦風冷聲答道。
雲禮謙暗運內力,負在身後的雙手,攤開的掌心正漸漸泛紅,四周的氣流緩緩開始朝著他的手聚攏,而他麵對金禦風繼續說道:“你覺得隻有自己才能給她幸福,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你,或者是沒有我,她也能生活地很開心……”
金禦風冷冷一笑,臉上竟是不屑。
“她要得不過是平凡自在的生活,她痛苦的根源就是這皇宮,可你卻自私的將她禁錮在這裏,這樣的她能快樂?”
“將葉子放在民間,你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對於金禦風的質問,雲禮謙忽地很想笑,也終於解開自己心裏的結,此刻他完全明白了葉子為什麼最後會放棄他,最後會離開他,原來,他們之間早已經選擇了各自不同要走的方向。
“她總是大咧咧地笑,你會覺得她沒心沒肺,可她的心卻是異常的敏銳和柔軟,她要的僅僅是一心,一人而已!”
這句一心,一人,正好觸碰到了金禦風最不願意觸碰和發虛的地方。
一顆心裏隻有葉子,他能做到,可隻一人,這如何可以?作為皇帝需要維係好諸多勢力的平衡,他需要雨露均沾……隻一人……他辦不到!
想到這裏,他倒退了兩步,卻還是穩住了身形,深吸了口氣,再看向葉子,驚見那完全失去了血色的臉,心中倏然驚醒,“我在幹什麼?”
他忙從衣兜裏取出藥,給葉子服下,隻見葉子喉嚨處動了下,藥丸便已經滑入了腹內。
雲禮謙心裏暗暗鬆了口氣,但是他明白,這並非是解藥,僅僅是控製蠱毒的,他越來越不明白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葉子的,卻傷葉子最深,他真想不明白了。
“我的心裏隻容得下葉子,我隻是想她快樂,至於這個快樂是不是我給的,我是否能擁有葉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幸福和快樂的!”
曾經,風裏雨裏,他默默為她守候,白天為了能見到她,他站在她回家必經的路口一等就是一天,那樣的等待僅僅是為了說句:“真巧,這都能碰上你!”
她的笑,就如春風拂麵,即使心裏再煩,隻要看到那燦然一笑,一切似乎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是那回眸的釋然,還有那眼底從不溫潤的平和。
可如今,這一切就好似都成了奢華,而讓葉子成為不開心人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信誓旦旦說要保護葉子,讓葉子幸福的孤傲男人。
當雲禮謙看到金禦風眼中絲毫不掩飾的譏笑時,他卻替他感到悲哀,原來,這世上最不懂愛的人竟是這個萬人之上的金國君主。
“你在嘲笑朕?”金禦風微眯了雙眼,似乎怒氣在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