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姮轉而問淺紅：“你願意入陸大人的府邸，做夫人嗎？”
“耶姮！”
陸琳琅吼了一聲，沉著臉色：“你別胡鬧。”
“陸大人喜歡流連風月，不如就給你這個機會，將美人帶回家便好。”耶姮笑著看他，陸琳琅與她算是青梅竹馬，他們之間的默契不是尋常人所能理解的。
淺紅搖頭，亭亭玉立，身姿婀娜：“妾身高攀不起，淺紅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與你無關。”陸琳琅低聲道。
這個女人進退有度，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一種氣質，不是尋常姑娘所能比擬的。
耶姮大概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一個樓裏的女人亂了方寸，可越是這般，越是入了陸琳琅的圈套。
“看來是我多想了。”耶姮站起來，“淺紅姑娘彈得的確好，我是自愧不如，難怪陸大人這般喜愛。”
“阿姮，你能不要這樣陰陽怪氣嗎？”陸琳琅皺眉，耶姮的脾氣傲得很。
想要她承認自己的內心很難，但很明顯，陸琳琅能夠很好地拿捏這其中的分寸，逼得耶姮一點點吐露自己的內心。
耶姮衝我喊了一句：“阿初，你說呢，陸大人跟淺紅姑娘是不是很登對。”
我心頭一緊，這是莫名其妙把我拖下水的節奏，欲哭無淚，盯著修燁看了一眼，我點頭巴巴地看著陸琳琅。
“的確很登對，不過陸大人看淺紅姑娘的眼神很幹淨，怕是師姐你多事兒了。”我幫陸琳琅一把，省得順著耶姮說話，真的把這個姑娘娶回家。
到時候要回頭很難，耶姮需要一個可以陪伴她一直下去的人，而陸琳琅很顯然，是最適合這個的人。
可是耶姮卻皺起眉頭，語氣當中有些小任性。
她站了起來，其實如果她硬氣一點，硬是要把淺紅指給陸琳琅也無所謂。
但她不甘心。
“淺紅姑娘先下去吧。”我提醒一句，淺紅總歸是個外人，不該留在這兒。
她倒是不拖泥帶水，欠身便離開了。
屋子裏的氛圍很詭異，像是在一個冰點。
修燁輕笑一聲：“樂坊院子裏好像有桂花，我們去看看。”
修燁牽著我的手，徑直往院子去，給耶姮和陸琳琅一個絕對的空間，我托著腮幫子：“你說阿姮她，能不能開竅。”
“未必。”修燁並不看好耶姮在情感層麵的覺悟，陸琳琅起碼得經曆一段痛苦的日子。
院子裏的桂花長得很好，難能看到樓裏種這樣清雅的花，多數都是開得熱烈，香氣膩人的。
我站在原地，抬頭看那一閃而過的黑影，看到淺紅倉皇從廊坊那邊走過去，神色匆匆，再也沒有之前在陸琳琅麵前的淡然。
我覺得有些奇怪，不免多看了一眼。
淺紅轉身，她的妝容濃烈，像是去另外一個客人那兒，可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
“在看什麼？”修燁問我。
我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興許是我多疑了，有了身孕之後，整個人也變得疑神疑鬼，有時候還經常做些噩夢，都是以前跟修燁一起經曆的事情，甚至夢到宮若暝拿著刀子刺向我的肚子。
他們都說我太緊張，可是懷了孩子不是我能控製的。
修燁在我額間落下一個吻，他抱著我，我越過他，看到那雙眼眸，眼底的恨意很深，好似看到一張鬼臉。
我攥著修燁的袖子，狠狠地攥著，我很心慌，有些害怕。
深呼吸一口氣，哪裏還有淺紅的蹤跡，興許是我眼花了。
……
耶姮憤憤地從屋子裏退了出來，咬牙。
“這是怎麼了？”我皺眉，她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再看陸琳琅，也是火冒三丈。
這兩人就跟冤家似的。
“怎麼了？”我伸手，再度問了一句，耶姮嗤笑，也不說話。
陸琳琅告辭，憤憤地離開，我與修燁對視一眼，眼底也知道，陸琳琅在氣什麼，耶姮在情事上麵不開竅，他當然是要多花點心思，可是看陸琳琅那架勢，大概是被氣得不行。
“這等酒色之徒，哼。”耶姮冷哼一聲，“我好心替他選個夫人，也不想別人說我怠慢了他。”
“阿姮。”
我憋著笑意，喊了耶姮一句。
“這樣說吧，陸琳琅要的，未必是這樂坊的姑娘，他愛的人是誰，你應該清楚才對。”我提醒了一句，耶姮愣了一下。
她看向我，耶姮說她不知道。
“不喜歡淺紅，那還流連樂坊算什麼。”耶姮怒氣衝衝，“不提他，一提就來氣，真把自己當人物。”
“可是……”
修燁拉過我：“娘子，時間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修燁拉著我，從樂坊離開，耶姮憤憤說我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