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夢境再次降臨。
一隻喪屍倒在麵前,提腿落腳精準,踩爆它的頭。蹲身,從顱腔內摸索出一塊晶狀物。拿在麵前看了兩眼,湊近。
一個男人衝過來搶,她警覺地避開,站在安全距離之外。男人手舞足蹈與她爭論什麼,卻像無聲電影一樣,畫麵沒有聲音。
突然男人動作表情停滯,眉心多了個窟窿,仰麵摔倒。她收槍,手有些顫抖,將晶體塞進嘴咀嚼吞咽。
下一幀進入視線的畫麵是天空碧藍,潔白的雲朵。三輛軍用吉普開到一幢高牆建築外,乘客依次跳下車,她戴迷彩帽,拉低遮住半張臉,跟在隊伍後麵。
塔樓建在圍牆內,執槍警戒居高臨下指著他們。雙層鐵門打開,滿載而歸的吉普車和隊員們步入堡壘。
集體上交物資,她交出兩枚,前方桌麵上,一堆花花綠綠的晶狀物錯落擺放,大小、色澤、形狀各不同。隊長頷首,他們被領到另一間房,要求全體脫衣,身體有傷的被留下,一排槍口對準。
24小時後,沒有病變,她被領往另一處。披著衣,頂著一頭狗啃似的短發。門前警衛停步,槍口示意她進去。
頓了一下,邁步,轉身,關門。
畫麵推進緊貼門縫,沉默、窒息,光線漸暗。
宋璃倏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滿臉淚,這個不算特別恐怖的夢境,卻有種心悸和絕望感。甩甩頭起床,刷地拉簾開窗,清晨的凜冽空氣撲麵,不禁打個寒噤。
“媽,我去跑步。”
為了不影響家人作息,宋璃自覺把起床時間調整到每天7點,假期嘛。開學有測試,體能鍛煉不能落下,所以得堅持每天跑步。
長沙海拔45,昆明海拔1900,鍛煉效果自然不同,40分鍾出了一身汗,回到家媽媽已經買好菜準備好早點。
“哇,稀豆粉油條!”這種垃圾早餐,在學校吃不到,一口氣幹掉4根油條。
“璃璃。”輕輕坐到身邊,“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你爸……”
宋璃心裏咯噔一下,抬頭:“他又來煩你?”碗筷重重放下:“我找他去!”
媽媽趕緊拉住:“不是不是,他打電話說想見見你。”宋璃沉著臉不說話,看看媽媽,半天才點頭。
當著媽媽的麵,電話約定見麵地點,裝扮一新出門。宋澤元要來接,她堅持自己去。路過公交車站,看也不看跳上一輛觀光車,爬到二層第一排坐下,給他撥電話:“我不想見你,別騷擾我媽。”掛斷,調靜音。城市觀光一日遊,也不錯。
紛亂的城市街景劃過玻窗,恍恍惚惚回憶起以前。
“你是壞蛋!”宋璃小時候已經會捏拳頭衝上前弘揚正氣,對象是她的爸爸。80年代下海,90年代炒股,宋澤元屬於腦子比較活泛的年輕人。男人拚事業,女人顧後方,宋璃一直由媽媽照顧,與爸爸的感情比較淡,跟他不熟。八歲那年,父母離婚,撫養權判歸女方。媽媽抱著她哭,說以後爸爸不回來了怎麼辦。小孩子什麼也不懂,笨拙地安慰:“媽媽別哭,爸爸以前也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