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都暗下來了,督主還沒有回來。
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桃之心想。
一個人待在房間裏沒什麼趣兒,她索性起身走到桌案前,開始研墨作畫。
不知不覺月亮就爬上了窗戶,柔和的月光照在桃之筆下的畫上,讓整幅畫看起來多了一些意蘊,襯得畫裏的女子更加柔美溫婉。
這一定是督主的心上人了。
隻是,為何她隻出現在畫裏呢?
會不會是京都中的哪個貴女?
桃之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深入思考。她將畫鋪在桌上,收拾好桌子,回到了床上。
已經二更天了,督主還沒回來,想必今晚說不回來了。
她躺在寬敞的床上,閉上眼睛慢慢入睡。
接下來的幾天,容毓都沒有回府。桃之也不多問他去了哪裏,自己每天早早起床去宮裏當差,在花房裏為那些花澆水鬆土施肥。
比起在那些妃子的宮裏擔驚受怕地伺候,在花房裏侍弄花草簡直就是在修身養性了,至少這些花草不會動不動地打罵人。
時間一晃眼就到了三月初三,皇後娘娘的百花宴如期舉行。
這一天,京都凡是有些家底的未婚男女郎君都被邀請到了郊外的皇家別院——遠香堂。
此時遠香堂裏,花團錦簇,一步一香。
正在花期的牡丹、海棠、鬱金香……開得明豔動人,花期稍前或稍後一點的臘梅、翠菊、二月蘭也在花匠們的精心伺候下如期開放著。
那些穿著綾羅綢緞的女子翠袖紅妝,三三兩兩穿梭在花叢中,竟叫人一時分不清是花美還是人美。
此次百花宴,皇後娘娘在遞請柬的時候沒有明說是為太子選妃,否則那些貴女定會托故不願參加。
誰不知道當今太子殿下淫逸成性,性子又乖張狂誕、陰晴不定,別說是進太子府當王妃,就算是站在門口往裏麵瞧一眼,都覺得汙了自己眼睛,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因此太子府門前總是門可羅雀。
可門後卻是熱鬧非凡。
太子府光是端茶倒水的女使就有好幾十個,更不用說其他那些灑掃的、洗衣做飯的、看守庭院的、采買的、管賬的等等女使。
是的,太子府的下人上至官家下至倒夜香的小丫頭都是女的,沒有一個男子。
太子就天天在這百花叢中飛來飛去,沒人管他,也沒人敢管他。
誰叫他是當今聖上唯一的兒子呢?
他若是看上府裏哪個女使了,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裏,也不管是在飯廳還是花園,直接就把人拉過來強行褪去衣裳壓在身下。
那些被強行占有的女使要麼承歡幾日之後就被發賣,要麼就哭天搶地地投井上吊一了百了。
隻有少數幾個長得嬌媚動人又會伺候的,被太子單獨放在院子裏,無名無份的當成半個主子。
所以太子府裏不分白天黑夜,總會傳出女子悲戚的叫喊聲。
若是以選太子妃之名邀請那些貴女,這百花宴怕是辦不成了。
皇後娘娘隻好放出消息,說辦百花宴是為了讓京都的適齡男女相看,好成就一段佳話,半句不提選太子妃的事。
即便是這樣,也有好些個大臣之女借故推脫,沒有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