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丈夫不讚成,兒子不讚成,可夏侯夫人還是堅持要阿硯娶長寧,本來再怎麼鬧,也屬於內宅之事,始終都在夏侯夫人的控製之中,也有不少人提醒過夏侯夫人,自然也包括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可夏侯夫人誰的話也聽不進去,後來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想,差點釀成大錯,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讓夏侯夫人想起來就覺得後怕!
若僅僅隻是內宅之事,元帥還不至於怪罪夫人,可這件事的深遠影響不用丈夫提醒,夏侯夫人也知道有多嚴重,因為夏侯夫人的偏執,夏侯府又陷入一片陰霾,和丈夫的關係又開始降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升溫?
誰知,在這個時候,丈夫居然喚自己閨名,讓夏侯夫人多多少少有些感動,她雖然嘴上不說,卻非常懷念以前丈夫親手喂她吃藥時的時候。
她強硬了大半輩子,內心也極度渴望丈夫的溫情,別的貴婦都羨慕她,羨慕位高權重的夏侯元帥居然不納妾,這在京城簡直就是一個奇跡,還有貴婦紛紛找她討教禦夫之術,夏侯夫人也是愛麵子的人,表麵上風光,內心卻隻能苦笑,她明白,丈夫不納妾是因為和阿硯說的一樣,丈夫不熱衷於此,並不是因為愛極了她,舍不得委屈她!
對上丈夫的眼睛,不再是以前那般冷然,一時間,夏侯夫人隻覺周圍空氣瞬間都凝固了,忽然想起阿硯對倩然說過的話,“其實這些東西應該是娘教你的才對!”夏侯夫人隻能苦笑,她的婚姻雖然談不上不幸,可是要說多幸福也有點自欺欺人,夫妻之道一直都是她的弱項,問道:“你莫不是在怪我沒有教好倩然?”
夏侯元帥看著夫人的臉,天姿國色的臉龐已經不複當初如冬日初雪般晶瑩剔透,已經留下歲月的淡淡痕跡,忽然歎道:“婉心,我沒有這個意思,這麼多年,我一直把心思放在仕途上,太過疏忽對倩然的教養了,她有今日之苦,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有責任!”
夏侯夫人一愣,想不到丈夫會這樣說,她對阿硯的教育和對倩然是完全不同的,夏侯府長房子嗣淡薄,人丁稀少,阿硯作為嫡長孫,從小就是按照夏侯府未來的繼承人開始培養的,小小年紀就送到軍中進行意誌磨練,有家族賦予的智慧和勇氣,弱冠之後就入朝,見識心性非同凡響,包括他堅持要娶的唐詩也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他走的每一步看似無意,實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和阿硯本人的絕頂聰明是絕對分不開的。
自從聽到阿硯和倩然的對話,夏侯夫人就知道,這個兒子對女人對婚姻的看法早已經超出自己能夠理解的範圍,這個深沉睿智的兒子,已經把所有一切盡收眼底,從來不需要自己替他擔心!
可倩然不一樣,雖不說是老來得女,可也是夏侯夫人很晚才有的,當然愛若珍寶,極盡榮寵,夏侯夫人以當年宋家培養女兒的辦法培養倩然,所以倩然也和她一樣,懂得理家,可也不懂夫妻相處之道,不善於經營婚姻!
這一點,是倩然在乾國受了委屈忍無可忍之下跑回來的時候,夏侯夫人才明白的,此時她幫不了女兒,兒子的一席話卻能讓倩然如醍醐灌頂。
此刻,夏侯夫人看著高曠偉岸的丈夫,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人都不年輕了,打打鬧鬧了大半輩子,也是時候消停消停了,最近這段時間她一直躲起來在後院念經,火爆的脾氣也消磨不少,她明白,和丈夫對著幹,隻會把丈夫越推越遠!
“祖父,祖母!”夏侯卿歡快地跑了過來,後麵跟著走路搖搖晃晃的夏侯驥,數名嬤嬤婢女跟在後麵!
夏侯夫人看到兩個可愛的小身影,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伸出手將夏侯卿抱在懷裏,問道:“你娘呢?”
夏侯卿不滿道:“我要去找娘,卻被爹爹趕出來了,說娘肚子裏又有一個小寶寶了,要多休息,不許我們去打擾!”
夏侯夫人忍俊不禁,“卿兒乖,要聽爹爹的話!”
夏侯卿正是好奇的年齡,滿腦子都是疑問,“祖母,娘肚子裏怎麼會有小寶寶呢?”
夏侯夫人一愣,隨即笑道:“你還小,等以後長大了祖母再告訴你好不好?”
夏侯卿驕傲地揚起小腦袋,“誰說我小了?我已經四歲半了,爹娘都誇我懂事聰明!”
夏侯夫人無言以對,夏侯元帥見狀道:“卿兒乖,別纏著你祖母了!”
夏侯驥走到祖父跟前,伸出手,要祖父抱他,口中咿咿呀呀,“祖…父!”夏侯元帥臉色溫和,將夏侯驥抱過了頭頂,夏侯驥咯咯直笑,祖孫四人其樂融融!
夏侯夫人看著卿兒粉妝玉琢的小臉,忽然歎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到倩然的孩子?”
夏侯卿奇怪道:“倩然姑姑也要生小寶寶嗎?那是不是也不能陪我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