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當年是豪門嫡女,又深受父兄喜愛,等到她出嫁,少不得搭上厚實的嫁妝。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個兒的女兒出嫁,竟是這般蕭條的局麵。
夏瑾瑜拍拍母親的手,道:“娘,女兒對嫁妝並沒什麼要求,嫁妝的多少都是娘和哥哥們的一片心意。再說了,娘,您女兒我可是很會賺錢的,這些年也給自己攢了不少嫁妝銀子。”
唐氏顯然並不怎麼相信,她道:“就你那小打小鬧的,這些年你還得養孩子這麼大家子人,能剩下幾個子兒?”
夏瑾悄悄探過身去,對著母親的耳語道:“我是沒什麼錢,那人不是有嘛。我這些年累死累活帶著孩子,總得補償我不是……”
唐氏顯然明白女兒說的是誰,她道:“你是說……這還差不多。”
夏瑾瑜笑了笑,忙道:“所以呀,娘,那些嫁妝我自己瞧著辦吧,您也別給我一股腦都裝上好的,祁州那地方,人家也不見得能欣賞過來,你撿那些好的,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嘛。再說了,龔大哥他就是個粗人,這些年行走江湖慣了,哪裏像哥哥們一樣,還琴棋書畫,君子六藝樣樣來。所以娘您給我那些什麼古玩兒字畫的,您還不如給我添置真金白銀的物事兒實在。”
夏瑾瑜知道家裏讀書人多,便是兩個嫂子都是書香門第之家,這些人都是高知識分子,喜歡那些高雅玩意兒,夏瑾瑜自認就是一俗人,你越給她俗氣的東西她越喜歡。
夏瑾瑜又走過去,扶著嫂子,道:“嫂子,我與你雖然相處不多,但也知道嫂子對我也是真心疼愛。我娘和哥哥們疼愛我,這我明白,但如今家裏是個什麼情況,嫂子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嫂子,我不希望你們為了我,讓這個家陷入困境。”
“三娘,我也是真心疼你的。這些年婆婆、夫君、小叔都掛念你,我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隻是咱家的情況……”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好意思,不由得拿帕子遮臉。
夏瑾瑜點頭表示明白,這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哪。夏瑾瑜笑著牽著她的手,道:“嫂子,我娘年紀大了,我也不願意她過多操勞。我的親事兒還不是得仰仗嫂子安排,嫂子您對京城熟悉,妹妹我離京多年,好些已經記不清了。”夏瑾瑜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裏取出銀票,道:“這兩萬兩銀票,就拜托嫂子給妹妹準備嫁妝了。不需要多高雅貴重的東西,多些精巧細致的,等我以後到了祁州,便是送禮我也一點兒都不心疼。”
夏瑾瑜就是這麼打算的,京城本就是喜好精細玩意兒的,多多買這些東西,充作自己嫁妝臨到出嫁時也算是全了唐家的體麵,二則嘛,夏瑾瑜如今就要嫁人,她便是有男人的人,以後生意上的事兒也不至於這般被動,這些精細玩意兒她以後拿來打點別人,她確實也不會心疼。
道她夏瑾瑜嫁了人就會乖乖相夫教子?那便是也太瞧不起她了,從今以後,她會更加努力,反正她有男人擔著,這次看那些嘴碎的誰還敢說她!
唐氏比自己兒子媳婦更清楚女兒的事情,一下子便想清楚了緣由。唐氏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她可從不認為女人就該一輩子相夫教子,那些年在夏家,夫君對她不好,婆婆又挑剔她。唐氏發狠地努力打理自己的鋪子,賺了銀子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讓那些人隻能眼熱地幹瞧著!
唐氏看媳婦兒扭捏著推拒,不由發話道:“媳婦兒,你就收下吧。咱家裏,平日裏也是你在打理。你就比照著平時我們送禮怎麼送的,你就這麼給三娘備至著。三娘自有她的道理。”
大房媳婦兒見娘親發話,這才收下來,對三娘道:“妹妹放心,嫂子一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等我把這篇文完結再開新文吧,不然老是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