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告訴你要在洛陽？”範遠驚訝地望回去，笑道：“你是範家人，成親這麼大的事當然要在長安才行，另外你阿爺已經替你準備好了院子，你馬上跟我回去看看中不中意，還有無垢，也跟著一起，用不了多久陳家迎親的隊伍就該出發了。”
聽到這，範無病心中突然一動，試探地問道：“四叔讓我回長安，還在範家替我準備了一個院子，那我在洛陽的作坊該怎麼辦？”
一句話，便問到了點子上。
範遠露出一絲尷尬，輕聲道：“無病你聽四叔說，四叔知道你的本事大，反正洛陽官買的資格是跑不掉了，你倒不如讓別人替你管，回到長安之後，你先跟你阿爺學習一段時間，你阿爺親口承諾，以後你就是範家的家主。”
“我阿爺真是這麼說的？”範無病非但沒有半點欣喜，反倒是露出一絲狐疑。
“當然。”範遠點了點頭，生怕範無病不信，著重道：“他可是當著我們兄弟的麵親口說的。”
範無病冷哼一聲，淡淡道：“其實阿爺沒必要繞這麼大圈子的，範家家大業大，還有三叔、四叔你們這些骨幹，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又怎麼能掌握範氏這條大船，所以當家主這件事休要再談，我能守住洛陽這一畝三分地，已是知足。”
話裏話外隻有一個決定，長安我是絕對不回去的。
範遠心裏早就料到，三哥的餿主意根本沒辦法騙回範無病，哪怕真騙他回去又能如何？烏茲鋼的配方就在他身上，他要是不說，誰都沒辦法搶過來。
倒不如按自己的想法，慢慢去感化他，自己就不信，範家這麼大的家業，難道範無病完全不放在眼裏。
想到這，範遠輕輕歎了口氣，無奈道：“無病有誌向，這的確是件好事，可是你有沒有替範家想過？”
“當然想過。”範無病點了點頭，笑道：“我若不替範家著想，怕是早就帶著橫刀去長安了。”
範遠表情頓時變得尷尬無比，範無病的意思分明就是帶著橫刀去長安搶範家的份額。
要知道長安的份額可不光是長安，幾乎大半個國家的軍械都在長安官買，萬一誰的腦子一熱，將軍中的製式橫刀全都換成範無病的，那範家的天立刻就得垮下來。
拍了拍胸口，範遠點頭道：“無病做得對，眼下範氏還不能倒，範氏一倒，明裏暗裏恨咱們的人都得站出來，倒不如咱們擰成一股繩，對付敵人，這才是你我應該做的。”
“四叔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範無病突然打斷了範遠的話，麵色凝重地看著他，幽幽道：“我知道範家也想要烏茲鋼的配方，交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範遠聽範無病主動提起烏茲鋼，本來一喜，可是聽到他後麵一句，臉上的表情頓時滯住，尷尬地問道：“那依無病的意思？”
“明年，若是一切順利的話，明年範氏的烏茲鋼全由我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