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萬年前,此方世界,還不叫做大炎。”
“當時的世界人盡豪傑,天生神力,然而,卻被天魔給入侵攻陷了,改名為……”
蒼曦玥似笑非笑的凝視著白竭,嚴肅道:
“大炎!”
白竭怔怔出神,瞳孔黯然失色。
大炎?!
他是域外天魔的後代?!
“怎麼可能!”
“我傳承於祖龍血脈,炎黃子孫,血統赤純!”
“怎麼可能會是域外天魔的後代?”
白竭破防了。
他隱隱明白,蒼曦玥說的或許就是真相。
“曆史由勝利者書寫,資源由勝利者予取予奪。”
“無論是血統還是龍脈,在經過千百年的遺傳,由時間洗滌軀殼上的不純,最終都會在長河之中,成為正統。”
蒼曦玥繼續毫不留情的說道。
她似乎對這件事,對這件被掩瞞,或者說杜撰的事,頗為清晰。
“你又如何證明,還不是空口無憑!”
白竭冷靜下來,無論如何,無論正義與否,他都不能在此刻功虧一簣,選擇放棄擺爛!
“很簡單,這,才是此方世界的祖龍血脈。”
蒼曦玥輕笑一聲,咬破的食指指尖,自傷口處滴落一滴赤純的血珠,一聲龍吟長嘯,恒古的金龍在血珠裏咆哮,像是被囚禁於血牢中的困獸,這龍吟是那麼的憤怒,與歇斯底裏!
“明白了嗎?”
“大炎的先祖,是穿越而來的天魔。”
“將此方世界的原住民同化,修長城,設立守夜人與巡檢司,成立大炎仙朝,妄圖恒古永存。”
蒼曦玥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白竭的出神的臉頰,似笑非笑道:
“這世間為何無真龍?”
“很簡單。”
“不是被獸源侵染,而是……”
“真龍一直被你們的祖先囚禁於我們這些遺民的體內,像是吉祥物一樣,除了證明身份之外,別無用處。”
見白竭沉默不言,蒼曦玥依然毫不留情的繼續說道:
“花宗,是百家爭鳴之時,留存的恒古遺民後代,在這避世的結界中,像是旁觀者一樣,目睹了大炎從繁榮到隕落,如今……”
“又一批域外天魔,穿梭了光陰的阻隔,試圖改變曆史,卻作繭自縛。”
“因為大炎的始皇帝,威名不可一世,獨斷萬古,一些宵小,自然不是其對手。”
蒼曦玥肯定了始皇帝朕的豐功偉績,卻仍然毫不留情的接著揭露道:
“然而……那都是先輩們的豐功偉績,與現在的大炎毫不相幹。”
“那些平行世界裏的遺民先祖,陰差陽錯下,促成了此方世界的大炎成為正統。”
“他們並不甘心,對付不了始皇帝。還對付不了他的後代?!”
“於是……”
蒼曦玥目光一淩,白竭接著道:
“於是,他們回到了現在,放出了獸源,本以為會得到天源的認可,卻沒想到,在此方世界的眼中,這些遺民先祖,才是入侵的天魔!”
白竭長歎一聲。
他所要驅逐的,正是曾經被驅逐的受害者。
“所以,你還想繼續你那天真的計劃嗎?”
蒼曦玥帶著笑意,似笑非笑的說道。
“有何不可。”
“總有人要卑鄙無恥,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總有人要去死,為什麼不能是他們呢?!”
“老古董就應該待在墳墓裏反思,在舊時代被碾碎的渣滓,就不要在新世界中作祟!”
白竭咬牙切齒,氣勢陡升。
他的意誌不可磨滅。
因為,守護長夜,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夙願。
“嗬,冠冕堂皇。”
“不過,又有什麼意義呢?”
“隻要獲勝了,隻要再將那些欺軟怕硬的天魔們打回去,就可以守護你所謂的長夜了吧?”
蒼曦玥伸出柔嫩的手,微微一笑,雙眸璀璨而認真。
“可那也許,就是你們的先祖,正在為你們腳下失去的土地流血。”
白竭望著那隻手,猶豫著。
“去踏馬的流血,爭鬥是時代的眼淚,是你我的熱血。”
“一群不甘心失敗的雜碎,可稱不上德智雙全的祖先啊。”
蒼曦玥笑了笑,抓住了白竭的右手,不屑的說道。
感受到手心的溫暖,白竭似乎也被那笑容所感染。
彼此眼中,皆是天魔的存在,第一次對對方,不約而同又發自內心的認可。
天魔繚亂,人間疾苦。
是時候結束了,結束那些渣宰不甘的蠢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