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村是個不大的村子,村裏隻有幾十戶人家,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城市的喧囂被起伏的群山擋在了一邊,沒辦法汙染這小小的桃源。
這是共和曆3119年8月14日的早上。
清晨的陽光格外的溫暖,在柔和的晨曦中,成年人扛起鋤頭,走向他們的土地,準備新一天的勞作。而小孩子們,則自發的聚集在一起。開始討論這天要怎麼痛快的玩個夠。
“今天我們去後山掏鳥窩啊。”一個儼然是孩子頭的男孩站在一塊大石頭上喊道。圍在他身邊的人都大聲符合。他得意的掃視了著他的追隨者。臉上透出一絲高傲。
“天光哥,你去不去?”他轉頭衝另一個男孩喊道。其他的孩子也都看向那個被叫做“天光”的少年。他獨自一人靠在人群旁的樹上。臉上看不到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和活潑,反而帶著沉重的冷漠。
“你們去吧,我想在這待一會兒。”他輕聲說。聽他這麼說,那個孩子頭也不再說什麼,揮舞著雙手帶起其他小孩向後山跑去。
歡樂的孩子們頓時像風一樣的跑遠了,隻留下天光一個人,他默默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眼神變得有些飄忽。
“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驚訝的轉過身去。一個老人衝他微微一笑。“怎麼了,被嚇到了?”
天光的臉色恢複了平靜,“秦爺爺。”他禮貌的微鞠了一躬。老者擺擺手,慈祥的笑笑。“不用這麼拘謹。放輕鬆一點,你還隻是個孩子。”
“是,秦爺爺。”天光像接受命令一樣的回答讓老者暗自歎了口氣。他走到剛才孩子頭站的那塊石頭旁,也不管上麵的灰塵,就這麼坐了下去。
“誒,真是老了。”他長長的出了口氣。抬手招呼天光過去。
“天光,今天是你的生日,對吧。”
“是,秦爺爺。”
“十三歲了吧?”
“是十四,秦爺爺。”
“哦,十四了。”老者看到天光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顯得有些失望,摸了摸鼻子,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十四,想想我十四歲的時候,嗬嗬,就和那群小家夥一樣,整天到處亂跑。。。。。”他側著頭,好象險入回憶之中。天光負手站在他身旁,靜靜的聽著他的喃喃自語。好半天,他才如夢初醒,拍拍腦袋,歉意的衝天光笑了笑。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他突然問道。天光楞了一下,“這個,我還沒有想好。”他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天光,我想。。。。。。”老者欲言又止,他看著天光的眼睛,好象希望從裏麵尋找到什麼。然後,最後他頹然的搖搖頭。
一老一小就這樣沉默了,畫麵好象定格在了這個瞬間。
一陣微風吹來,將一片樹葉刮向天光的臉,就在天光準備出手將樹葉撥開時,兩根手指猛地夾住了樹葉。
是老者,他怔怔的看著指間的樹葉,突然,他猛地從石頭上跳起來。
“快,通知村裏的人,馬上回屋!”他緊張地喊道,天光第一次看到這位老人如此的激動,一時間反而呆住了。
老者望著遠方的群山。像是在尋找什麼。
天光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天空一片湛藍,隻有幾朵白雲懶懶的待著。天幕下的遠山如往日一樣蒼翠。沒有任何變化。
“秦爺爺。”他小聲問道。老者的臉色已然平靜下來,然而眼神中卻隱藏著沉沉的不安。他一把拉住天光的手,走向村中心。
良村中心有一棵大樹,沒有人說得出它的年齡,村裏的老人說,這棵樹比良村的曆史還要古老,它是村子的守護神。每到夜晚,全村人都會聚集到樹下,大人們喝著酒聊聊家常,孩子們圍坐在老人身旁,聽他們講著一個個古老的傳說。
大樹下掛著一個大鍾,隻有在緊急召集村民時才會敲響這口鍾。
天光驚訝的看著老者拿起鍾錘,用力敲了下去。
當,當。巨大的鍾聲瞬間傳遍了整個良村。不論是在地裏勞作的村民,還是正在後山興高采烈的掏著鳥窩的孩子們,都停下來仔細傾聽著鍾聲。
“怎麼了?”從村裏的小屋中陸續走出一些人,都是不能下地的老人和在家帶孩子的婦人,他們想走上去詢問,卻被老者喊住了。
“回屋去!立刻,快回屋,”老者一邊喊一邊繼續敲鍾。
“秦老,怎麼回事?”一大幫年輕人從地裏趕了回來。老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陣大呼小叫,一大幫孩子也跑了過來。
那個孩子王搶先一步衝到老者麵前,“秦爺爺,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他討好的彙報。老者讚許的摸摸他的頭,“好,好孩子。”
“你們。”老者衝那幫年輕人喊道,“把各自的孩子都帶回屋去,把門關好,我沒叫你們之前千萬不能出來。”
“秦。。。。。。”村民們想問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老者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馬上。別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