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有?”女子驚愕的聲音在廳裏響起,“不可能呀,她明明不久前被人拉去,一定就在這山上呀!”懷疑的四顧,“我自己去找!”
兩把交叉的戟擋住了她的去路;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大膽!你知道是在和誰說話嗎?還不快跪下!”是堂上那將軍身邊的士兵狐假虎威,喝道。
紫衣一愣,忍氣吞聲地跪下道:“將軍,民婦自幼與姐姐相依為命,她一定在這山上啊。”
“雖然那盜匪首領已經服誅,可我也無法確保這混亂之中,是不是有人偷偷把她帶下了山。”那將軍倒是頗為和氣,道,“倒是你,姑娘,你家在哪裏?”
“我家?……我家鄉遭到戰亂,已經不能回了。我沒有家。”紫衣隨口編道。
“那樣啊……”他露出為難之色,“按我朝律法,你隻能被賣為官婢了——還有什麼話說嗎?”
“官婢?!”紫衣從未想過還有如此律法,再次怔住,“我不要當官婢——我還得去找哲瑜呀。”絕望的訴說道。
“很抱歉。”那將軍眼神憐憫,“這不是由你選擇的。”和一邊一個儒生模樣的人低聲說了幾句,對她道:“這樣吧,曹府中正缺侍女,不如你就去那吧。”看到她絕望的臉色,又補充安慰道:“三少爺對下人一向甚好,是有口皆碑的。你若能逃他歡心,將來也許還能有一番富貴——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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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到三少爺時,總讓人聯想到古龍的那本著名的《三少爺的劍》;隻是次三少爺與彼三少爺,南轅北轍,唉唉,簡直令人哭笑不得。
初次得以拜見三少爺,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想到就要去見這個傳說中的大才子了,紫衣激動得一夜輾轉反側,早早就起床到他書房中侯見了。
沒錯,這位曹家三少爺,就是鼎鼎大名的曹操之子,曹植。才高八鬥的典故聽說過嗎?是的,就是用在他身上的!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成為這傳奇式人物的書童了,又怎能教紫衣不激動萬分,滿心自豪呢?
為了避免淪為使喚丫頭的厄運,她可是狂背了幾晚上的大學中庸喲,背得頭暈腦漲,如今恨不得說話也以“之乎者也”前後修飾一番——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能讓伯樂發現她這匹萬中選一的千裏馬!好容易得到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她又怎能輕易錯過?!
一句話,這侍讀的寶座,她是勢在必得了!
隻是……隻是之前想到的磨難和考驗裏,似乎並未包括等待這一條呀?
等了大概三頓飯的功夫,她實在忍不住,偷偷問門外的小廝,那小廝笑道:“三少爺已經在更衣了。”
紫衣心下大定,想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蒙他召見,偷空再背幾句“弟子出則悌,入則孝”,“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慘了,後一句是什麼?”匆匆翻出書瞟上幾眼,接著背,“祭之以禮……”
又是三頓飯……
他不會是把自己給忘了吧?
忍氣吞聲問另一個小廝,那人好心安慰道:“別急別急,三少爺已經在洗手了,用不了多少時間了。”
好奇怪的回答……紫衣愕然:什麼叫“已經在洗手了”?搞得象什麼重大程序一般……無奈又耐下心,等了又不知多長的時間,眼看著連正午都快到了,可憐她的心情從期待到沮喪到焦灼再到最後的,悲憤。
居然放她鴿子!就算是才子,也沒有權利這樣欺騙她的感情吧?!
倏的起身,便欲怒氣衝衝往門口走去,忽然一陣香風撲麵,幾個小廝同時道:“三少爺。”
傳說中的大才子,放她鴿子的那個混蛋,終於出現了!
紫衣早忘了滿腔怒火,隻呆呆後退一步,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剛進門的那人——但見他眉如遠山,眼如秋水,唇紅齒白,肌膚嬌嫩,腰如細枝,風liu嫋娜,對自己嫣然一笑:“你就是小喬嗎?”聲如鶯啼,婉轉無比。
天啊天啊,殺了我吧!紫衣在心裏狂叫:怎麼會這樣子啊!
當然,看到一個美麗的人,驚訝是在所難免的;但這個美麗的人原來是個男的時,驚訝已不足以用來形容她的感受;可當發現這個美麗妖嬈的男子不僅就是那著名才子更要緊的是他還是你的頂頭上司時——可憐的紫衣除了無語還能怎樣?想死的心都有了!
曹植決定把她震鄂的表情自動理解成為驚豔,不但不生氣,還是挺開心的:“聽說你文采不錯呀。”
紫衣終於從大腦空白狀態中恢複正常,就在這短暫的停頓中,她迅速的比較了在她麵前的兩條路:走,或留?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來——妖豔就妖豔吧,反正不用擔心和他搶男朋友——於是忙恭敬道:“在三少爺麵前,小喬這些螢燭之光又豈敢與日月爭輝?粗識文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