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辛苦你了。”姨娘用她略微有點上挑的眼睛,睨了我一眼,隨後不著痕跡的說:“沒什麼,貝勒爺喜歡就好。”說完又照例低了頭,她濃而長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般,輕扇兒了兩兒下,就像微風吹過的湖麵,泛著淡淡的漣漪。
我一邊讚歎著,美人果然是善於低頭的,善於低頭的美人,果然最容易打動人心。我這姨娘果然是我見猶憐,我就不信你八貝勒不動心。
我知道,我話裏話外的說的不夠淡定,但有什麼必要,非得做出一派嫻雅大方的姿態。不知道姨娘是真大度還是假大度,但都說是小醋怡情,這老八久居廟堂,想必也清悶得很。我適當的撒些胡椒麻辣,推波助瀾的調劑一下他平淡的婚姻生活,也沒啥不好。我此時也管不得姨娘會做何感想,隻依足了戲碼,照本宣科的唱下去。
“幾位爺可吃好了?”還沒等別人說話,十阿哥早搶在頭裏“吃的甚好!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有這兩下子。回頭你把這做肉的方子寫一個,等我想吃了也著人做。”
這古人怎麼都有收藏辟,不是要方子就是要曲子!
我咬著後槽牙微笑著說:“不值什麼,難得十爺喜歡,這法子雖然簡單,中間到有一兩個訣竅,怕別人一開始掌握不好,改了味兒!若十爺您下次想吃了,隻管來,再做給您吃,不用您操一點子心,豈不好!”
“嗯,很好,還是你想的周到!”其他人都知道我還有下文,都淡淡的等著,隻這十阿哥象是吃了酒,呱噪個沒完。
“幾位爺要是吃好了,我這還備下了一道飯後小點兒,不知幾位爺可願意賞光!”
“哦,什麼新鮮東西,快拿出來!”不出所料那十阿哥又冒出來。
“不知幾位爺可有忌冷食的?”都說沒有。一時間眾人都簌了口,用沁過菊花瓣的水淨畢手。我朝蘇葉兒略看了一眼,她早已吩咐了人。撤了席麵,不一會,就見一個著素色衣衫,樣貌清秀的小丫鬟,托了個鏤空篆刻纏枝蓮葉卷草花紋的銅蓋,及一式的銅盤進來。蘇葉兒忙走上前接過盤子,並揭了上麵的銅蓋,把裏麵的杯盞依次擺在眾人身前。
“這是什麼?吃茶嗎?”依我看,這十阿哥到不象史書上說的那樣,是什麼草包,到象那草包上,嘰嘰喳喳叫個沒完的喜鵲!看來曆史評價也有出錯的時候。想到這,我不僅歎了口氣!原本我預備了幾盞同式的琉璃盞,但現在突然增加了這些個人,估計廚房一時找不齊,隻好用這成窯的茶盅替代了。
“嗯,果真是別具一格的想頭,八哥,你看這茶不直接上,到用個銅盤扣了蓋兒端了來,想必這沏茶的水,定是尚好的。”此時這十四絲毫不掩飾,嘲笑著說。
聽見這話,蘇葉兒緊張的看了我一眼。我抬頭一看。這席上除了一臉茫然的老十,一臉壞笑的十四,其餘人都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我想這裏也隻有姨娘,隻要是我做的,別說是茶,就是水也會覺得是好的。不管怎樣我都的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