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狐正想在出招,突然門外一杆烏沉長槍橫出,直接把長孫狐身後四人隔開,力道之大讓四人毫無還手之力地退後三四步,一頭比牛犢都大的白獒張嘴,違背常理地噴出一口帶著雪花冰屑的寒冷吐息,被籠罩的四人頓時身上結了一層薄冰,一名身穿皮襖的壯碩男子一記鞭腿掃出,把四人踢飛三四丈從三樓窗戶飛了出去,樓下響起一陣驚呼。
燕天明鬆開長孫狐的手,向進門的兩人一狗笑道:“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胡狼和米飯,還有那天之驕子雨冷鋒,三人走進來互相寒暄,這三人跟隨家族和宗門跑船時也曾去過碧玉海,和燕天明相見,結下了交情和聯係,這次來到東南也是應了燕天明的邀請。
“人到齊了,就該殺人了。”
……
通州大台崗,洪破虜率領的八千長矛手和兩千弓兵在此埋伏,據他得到的情報顯示,天南的一支兩萬輕騎部隊將會經過道路狹窄山壁峭立的大台崗,現在已經晉身為從四品實權武將的洪破虜領命來此阻擊埋伏。
大台崗樹木稀疏,洪破虜趴在山丘的黃土上,抬頭張望一眼確定敵人未到後又迅速低下頭,目光有些不甘,如果天南沒有入侵,如果三年前燕天明沒有被特赦,如果他的計劃能一直執行下去,他能獲得更強大的軍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大哥完完全全地壓了不止一個頭,洪祿平現在的繼承呼聲和他相比就像該死的天南鐵騎和雲國的弱兵的距離,朝中九成官員一邊倒支持洪祿平,而原本支持他的閣老黨也倒戈相向,不是他太弱小,而是洪祿平太光輝四射,並且洪破虜不肯承認這一點。
“不過是一開始擁有的兵力就多,如果我也是江州的統帥,做的隻會比大哥更好!”
洪破虜想到自己的繼承皇位的幾率如流水般逝去,心裏怨毒,連帶著隱藏在青鐵鎏金飛翼兜鍪下的臉孔都有些扭曲,一旁的錢參依舊一身紫袍,此時深深地看了自己前途晦暗的主子一眼,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他知道洪破虜太多的秘密了,此時和他完全是一條船上的人,就算這艘船很可能會在風浪中翻覆,他也沒辦法下船。
有些時候一開始押錯了注,就隻能無法回頭地滿盤皆輸。
天南的輕騎隊伍出現在洪破虜視線中,他等了一會,天南輕騎卻在他預想好的最佳出手方位幾百米外停了下來,這裏也能出手,但卻沒辦法獲得最大的戰果,洪破虜眼神陰沉,耐心等待。
弓弦突然崩響,嗡聲中一支急箭從埋伏的軍隊中呼嘯射出,箭翎在劇烈顫抖,尾部擴散出空氣被高速飛行的箭矢擊穿空氣的真空漣漪,倏地一聲沒入當先一名天南掌旗騎手的腦袋,那名騎手被箭矢上的巨力突兀射飛三丈落地,堅鐵頭盔上出現了一個汩汩噴血和漿汁的黢黑破洞。
“敵襲!”輕騎隊驟然打亂,洪破虜咬牙切齒,在這裏動手他一定會損失更好看的戰果,無奈隻好讓全軍共軍,一時間箭雨似天幕籠罩下方天南騎兵,洪破虜縮在所有軍隊之後,冷眼看著戰局。
天南騎兵經過一開始的混亂逐漸穩住陣腳,和伏兵短兵相接,但在剛才的偷襲中,天南至少損失了三四千人,而且陣型也被洪軍分割成三塊,各自為戰,士氣低落,所以盡管人數依舊占優,但卻節節敗退。
正當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戰場上時,一襲和血腥戰爭扯不上絲毫關係的書生白衫突兀出現在洪破虜麵前,僅剩的一隻眼饒有興趣地看著臉色劇變的洪破虜,燕天明笑道:“終於見麵了,多次想要致我於死地的幕後黑手,或者說是多次想打壓燕家的三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