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采衣,規矩地梳了個雙丫髻,古樸精致的梳妝鏡裏映出一個明眸皓齒小臉紅撲撲的明媚人兒,因梳著雙丫髻的緣故,明媚中又添了幾分嬌俏可愛。
“小姐,頭油很香啊,你怎麼就不喜歡用這個?”綠依拿著盒散發著清新花香的頭油一臉的不解。以前自家小姐不喜歡梳髻用不上就算了,現在難得梳髻了卻又死活不肯她替她抹上頭油。
水之染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就是不喜歡。”
香是香,但抹得頭發油油的,她光是想想就受不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要抹這麼個東西。
一旁的紅依見怪不怪,她們小姐要是不喜歡的誰也拗不過,這麼想著便拿起一旁衣架上的鬥篷道:“小姐,隻著單薄的采衣恐真要著涼了,我問過老嬤嬤了,披個鬥篷還是可以的,行禮的時候再脫下就可以了。”
水之染眨了眨眼,微咳一聲,“先拿著吧,我現在還不是很冷。”
哪會冷啊這會,渾身甚至還有點發熱,而這,都拜遠在西北的某人所賜。
及笄禮期間要換四套禮衣,如今她身上的采衣就是其中之一,而這卻是司徒胤特意為她準備的,想到這個水之染心裏便不由泛起絲絲甜蜜和點點羞澀,如若不是水君蒔告訴她,她還不知道,她及笄禮的四套禮衣竟都是司徒胤準備的,離京出發去西北前便準備好的,這讓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是服了他了,哪有人幫著準備這些女兒家的私物的,可想是這麼想,一顆心卻漲得滿滿的,甜甜的。因為這水君蒔還頗有微詞,卻也隻好厚著臉皮將水之染禮衣準備的活兒攬了過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將這四套禮衣混進來。
“那好吧,紅依拿著,屋子裏燒著地龍還好,待會出屋子了就要披上啊。”
“知道了。你們一個個都好像老媽子啊。”水之染嘟了嘟小嘴抱怨道,又輕輕拍了拍發燙的臉頰,才站起道:“走吧,爹爹和大哥還在外間等著呢。”
這才由紅依和綠依伴著到了外間,水老爹和水君蒔正在說著什麼,見她出來,便齊齊向她看來。
“爹爹和大哥怎麼來了?”
看著這個小女兒今日就要成人了,水晉磊心內感慨良多,慈愛地拉過水之染的手,道:“本該是你母親過來陪你去祠堂,我看著雖有幾位夫人搭把手,但事多繁忙,便親自過來了,你母親在祠堂裏忙碌著。”
水之染眨了眨眼,心裏了然,微笑不語。
除了小女娃那時,水君蒔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過水之染梳起青絲,露出脖頸的了,近幾年的她,總是一副懶怠的樣子,仿佛沒長骨頭般,每逢來春臨院找她,看到的不是歪在榻上看書就是閉著眼睛小憩,三千青絲也就總是披散在背,如今乍一見到乖乖梳著雙丫髻的她,還頗有點不習慣,細細一看,較之披散著青絲的慵懶嫵媚,梳著雙丫髻的她卻多了幾分天真可愛,心裏不覺就是一軟,摸出藏在袖口的早已備好的禮物,攤在她的麵前,淡笑道:“拿著吧,這是你的成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