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往南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座以柳樹為名的城鎮,鎮上的柳樹嬌柔婉媚、搖曳飄逸,冬融春暉之時,就會抽出嫩綠的枝芽,柔軟翠依,如女子柔媚的身段,那般令人憐愛,又如少女飄逸的秀發,讓人有無盡的遐想,許多名人雅士每到春季都會慕名而來,賞柳賦詩,怎一番文雅可言。
這就是水之染離京選擇落戶的柳城了,而就在城內最負盛名的賞柳聖地柳園的兩條街外,有一座小巧雅致的別院,正是水之染讓彩依先到柳城置辦的宅子,昨天她們在離開京城後走了六天後終於到達了柳城這所別院。
已是十一月份,要是以往這時候,京城已是穿襖裙披鬥篷的時候了,而在偏南方的柳城,隻要穿厚一點倒還可以。蘇城距離柳城隻一日路程,彩依本已在回京城的路上,半道上收到傳信,知曉是提前實施計劃,這才折返往柳城而來,隻比水之染她們早了四天到柳城,迅速就打探起了哪些別院需要賣出,馬不停蹄地直跑了三日,才在水之染四人到達柳城前一天置辦下了這所院子,又花了一天時間整理打掃,才剛收拾好,水之染四人沒多久就到了。考慮到四個丫頭這幾日跟著她奔波勞累得狠了,今日水之染特意放了丫頭們的假,勒令她們不用早起,好好休息一天。
四依原是不肯的,要不是水之染拉下了臉,故作生氣不理她們,隻怕還不能放她們的假。現代靈魂的她雖在古代生活了將近五年,也當了一回小姐,舒舒服服地被人伺候了將近五年的時間,但待人還是保有現代的那一套,在水府裏,這些丫鬟們基本上都是全年無休的,隻是生病了或家人有什麼事才請幾天假,水之染對於這樣的奴役人的方式很不習慣,要使喚人可以,丫鬟們也全都自願簽了賣身契,自是聽從主人家的吩咐,封建社會下哪一家不是如此?現在身處於這種環境她也沒法子將之全然改變,但她最起碼能在自己所管轄的院子裏,讓伺候她的丫鬟們時不時地休息上一兩天還是可以的。
將近午時,水之染才美美地伸了個小懶腰,唔……睡得真舒服!緩緩睜開了睡得朦朧迷蒙的明眸,剛睡醒的清眸仿若沾水,剛眨巴了幾下大眼,帳外即傳來一聲清脆的輕喚:“小姐,可是醒了?”
“紅依,不是說了今日休假麼?你進來多久了?”因剛睡醒還有點沙啞的嗓音甚是低迷慵懶。
紅依挽起帳簾,扶起了水之染拿了個靠枕墊在背後,又去衣櫃搭配今日的服飾,邊忙活邊道:“小姐待小的們好,小的們都知道,可小的們多年來都是那樣的作息,已經習慣了,也不需要做什麼,並不累,就是綠依她們也都已經起來了,各自忙著呢。”
綠依在院子裏也聽到了動靜,端著盆子走了進來,盆子上還正冒著絲絲白霧,顯然是一直溫著等待水之染醒來,“小姐這幾晚睡得都不好,累壞了吧,直睡到中午呢,綠依伺候小姐洗漱吧?”
說著就將盆子放到了盆架上,絞了帕子拿給水之染洗臉。
空氣裏已經微涼了,水之染在床上蓋著錦褥賴了一會床,洗了臉也就下床了,紅依拿著衣服伺候水之染更衣,邊一一敘來道:“紫依和彩依上街去買食用的一應物品了,時間緊迫,彩依連炭盆和炭都沒來得及準備,如今天氣漸冷,沒炭可不行,小姐要冷著傷了身子就不好了,所以今日紫依和彩依一早起來就上街去置辦物什了,看時間也快回來了,綠依熬了點雪耳蓮子粥,小姐待會先墊墊肚子,待紫依和彩依回來了紅依再去做飯。”
水之染前幾天都住在客棧,確實是睡得不好,昨晚到了別院後繃了幾天的神經稍稍得以放鬆,以致於今天才那麼晚起床。仔細看了看紅依和綠依兩人的臉色,氣色還不錯,也不勉強硬要她們休息,道:“行,我也不勉強你們了,我隻要你們別累著自己就好了,我由著你們折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