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染剛站在書桌外頭反向看著畫作,並看不清是畫的什麼,這時順利來到桌前,伸出小手微微擺正畫紙,抬眸望去,不設防間,心突地漏跳一拍,這是……
微微泛黃的紙張之上,一棵高大繁茂的玉蘭樹下,一名身穿淺紅紗裙的女子披散著一頭青絲正慵懶地倚在軟榻上睡著。畫作上卻是連細節處也都精心的描畫了出來,玉蘭樹上朵朵盛開的嬌嫩花兒,榻旁的小幾上還擺放著青羽雲紋杯,榻上的纖柔女子通身透著慵懶愜意,光著小腳丫躺著,小巧的繡花鞋整齊地放在榻下,周邊甚至還飄著玉蘭花瓣,無端地讓人覺得那清香馥鬱的花香,仿佛就在鼻尖縈繞不散。
水之染白嫩的臉蛋兒這會確是真真切切地紅了個透。她還記得!這是那次他和於晨楓來水府的那次,她躺在院子玉蘭樹下躲懶的那時候。當時她確實挺丟臉的,仗著在自己院子裏,就幹脆披散著頭發又沒穿鞋的,沒想到他們會來水府,還來到自己的院子,生生出了次糗。當時她還特別注意著他和於晨楓的神色,見他們都君子的並不往她這邊多看一眼,心裏的尷尬這才沒那麼重,還算應對自如。沒成想,司徒胤卻是都看得真真的,而且連她當時小幾上的青羽雲紋杯都一絲不差的畫了出來。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當時身上明明蓋著薄毯,這畫裏卻是並沒有添上,當時她的腳可是縮在毯子裏麵的,可這會卻是……他……當時還覺得他君子了,真是看走眼了!
司徒胤將水之染的神情變化看得真切,他自己作的畫他知道,自是知曉為何水之染會這番神色。想到這,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耳根不由微微發熱,虧得他膚色偏黑,也看不出來究竟是不是臉紅了,水之染的心神也正處於震驚羞惱中,沒空注意他的臉色。
微微握拳抵唇輕咳一聲,司徒胤也饒過書桌,欲收起畫作。
水之染見司徒胤往這邊走來,書桌前空間有限,感覺自己的臉正發熱,也不知道有沒有紅了起來,這時卻不敢與他單獨在一處,不由膽怯地就想逃走,抬步就想往另一側離開書桌,卻發現麵前被一張寬大的紅木靠椅擋住了去路,隻得轉身往回走。
隻耽誤這麼一會,司徒胤早已走得近前,見水之染一副羞窘的樣子。還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平時的她悠然、從容,時而調皮慧黠,時而又膽大妄為,這會兒臉頰紅紅的,神色驚慌中卻又透著純美嬌媚,不覺心悸,直直地就立在了桌旁,也沒挪動讓道。
水之染見司徒胤跟一根樁似的杵在那裏,一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忿忿地抬頭瞪了他一眼,心裏羞惱,腦子一懵,也不知怎麼了,突地就膽大地伸手推開了司徒胤。也不知道是不是水之染太倒黴了,還是走得太急,左腳絆了右腳,加之裙子又長,踩著了裙擺,竟是直直地就往前撲去。
水之染瞪大了雙眸,甚至都忘了驚呼,隻怔怔望著越來越近的親愛的大地。
“染兒!”伴隨著急切的喊叫,水之染隻覺手腕上傳來幹燥溫熱的觸感,一股力量忽地從右手處傳來,用力地將自己往後扯去。
也許是扯得力道太重,水之染情不自禁地往後倒去,手下意識地就抓住了救自己的那人的手臂以穩住身子,驚慌回眸,眼前是近在咫尺的司徒胤放大的英挺俊顏,突覺唇上傳來溫溫軟軟的觸感,水之染驀地瞪大了清亮的雙眸。
他......他們......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