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染在矮桌一邊的榻榻米上隨意坐下,水君蒔疑惑地望著亭內的一切,見狀也坐下,還沒有這樣坐過,但感覺不錯,摸了摸底下的坐墊,觸感與以往不同,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榻榻米,這樣坐著還好嗎?要覺得不喜歡我們就換了桌椅吧?”水之染說著接過綠依手裏的茶盞,親自為水君蒔倒茶。
她個人很喜歡榻榻米,就讓人找了藺草,自製了這榻榻米,到了炎熱的夏季,這樣坐著既涼爽又保健,但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喜歡。
“就這樣吧,很舒服清爽,不需要換。”說著若有所思地望向對麵正忙著倒茶的水之染。
水之染感覺得到水君蒔有疑問,笑笑道:“哥,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一定都如實告訴你。”
“真的……什麼都可以?”
水之染將茶杯遞過去,聽得問話,不由瞥了眼水君蒔,垂眸想了一會,笑道:“哥哥問便是。”
“先說說這院子吧,這裏都是你精心布置的?”水之染在府裏的院子樸素簡單,並不如這裏,這般的溫雅精美,卻又不奢華高調,置身其中,極是舒適宜身,想不到她竟是喜歡這樣的格調,想來在府裏,她定是壓抑著自己生活。想到這,水君蒔不由疼惜地望向水之染,心內不由歎息一聲,這卻都因他母親的冥頑不靈......
水之染把玩著小茶杯,沒注意到水君蒔的神色,笑道:“是啊,都是我精心布置的......”說著獻寶似得衝水君蒔笑道,“這漂亮吧?”“嗯,確實很別致!就你鬼點子多。”水之染嘻嘻一笑,前世看多了,依樣畫瓢唄。
“什麼時候買的?”
水之染歪頭想了想,才道:“約莫買了有三年了。”
“你哪來的銀子?”
水之染輕輕抿了口茶,瞥了眼水君蒔,才輕飄飄地扔下一枚炸彈,道:“桃心木是我開的。”
“咳咳......”這無異於是晴天打雷,可憐水君蒔倒黴催的被還來不及咽下的茶水嗆了個臉紅耳赤。水之染愧疚地起身饒過小桌,輕輕地為水君蒔順氣。
水君蒔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一臉的難以置信,道:“你……剛才說什麼?”
水之染見水君蒔已沒事,回到對麵坐下,不知為何突然有點心虛,小聲道:“我說桃心木是我開的鋪子呀。”頓了頓,見水君蒔並未在喝茶,又道:“還有城南的綴錦樓和城北的儲物齋也是。”
決定搬出司徒胤的別院開始,水之染就沒打算再瞞著水君蒔這事。況且,日後她離開,桃心木以及另兩處鋪子她就會歸到兩名兄長名下,這是她經過這次的事之後才有的想法,三處店鋪兩人各一處,另一處共有,所幸她有先見之明地在蘇城另開了一處店鋪,要是現在才籌備,時間上肯定來不及,這樣,屆時就算她離開,有那一處鋪子,也不至於養不起自己。
水府現今的產業,幾處鋪子的經營都不是很順,盈利不多,莊子上也是,種植農物需要看天,也不是就能保證年年豐收,水府隻靠水老爹、水君蒔的俸祿和這些過日子,明顯不是長久之計。京城形勢瞬息萬變,危機重重,水府必須培養自己的勢力,三處鋪子各層人士都接納,最是個收集信息的適宜之地,屆時她會一並將與掌櫃們聯係的方式交予水君蒔,這三處勢力不能現在明處,水君蒔也不能出麵當個人人都知的店前人。人在官場混,誰能永葆平安,水府必須預備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