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那樣說,就不怕二皇子怪罪嗎?”馬車上,紅依見著隻有主仆三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擔憂地問道。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明確表明她不願與二皇子有牽扯,二皇子當時沒說什麼,但心裏還是多少會有點不舒服的吧。
水之染哭得梨花帶淚,一副擔憂惶恐極了的模樣,也不想再留在賦詩會上,就借口不舒服,向眾人告了罪回府。反正誰都知道水府五小姐自小身子虛弱,這樣的情緒波動後,身體不舒服是正常的。
水之染悠閑的躺在馬車的軟褥上假寐,聽見紅依的問話,微微笑了笑,就在紅依以為她不會為自己解惑時,水之染卻開了口,輕聲道:“紅依,二皇子肯定會心裏不舒坦,但他卻怪不到我身上。首先,皇室中人最是注重名聲,他就算因我說沒有和他有牽扯而心裏不舒服,也不會怎麼樣,那麼多人在呢,難道他還能表現出想與我有牽扯?那可就升級成了女子閨譽的問題了,再者,你們小姐我還是個未及屏,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呢。”說著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紅依,道,“明白了嗎?”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水之染沒有說出來。如今太子與二皇子宇文彧一派的形勢不容他們任意行事,雙方都盯得緊,稍有一點差錯就會被對方抓住話柄,必定會被狠狠攻擊一番,宇文彧不會為了一時之氣和她這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而讓太子抓住話柄。另一方麵,自古以來,要想拉攏一方勢力,最好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聯姻。宇文彧打的什麼主意,水之染大概也猜得到,肯定是這段時間在水君蒔身上一直沒得到明確的答案,轉而從她們姐妹身上下手,宇文彧對她所作的詩感興趣,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她可不想嫁入皇室,這也是水之染不惜冒著得罪宇文彧的危險做戲的最主要原因。
照理說,水之嫻才是更合適的人選,她的年齡已經到了,宇文彧要想搶在太子之前盡快地將水府與他聯係在一起,就應該會在水之嫻身上下手。但偏偏的,因為那首詩,宇文彧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所以水之染才會做戲破壞自身的形象,還表現得膽小怕事,很懼怕家裏的嫡母,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人一看就覺得她就是個一無是處、沒用的麻煩人物,還拉上水之嫻在一旁與她作對比,她怎麼說也隻是一個未及屏的小姑娘,水之嫻溫柔嫻淑,還很疼護著妹妹,宇文彧聰明的話就知道該怎麼選。
水之染不知道水之嫻有沒有意識到這些,但她把自己推出去,水之染就不會讓她好過,如果是別的人推她出去就算了,但偏偏是她,巴不得宇文彧知道做那首詩的人就是她水之染,目的是什麼顯而易見,是你自己要撞上來的,那就怪不得她了,她是一定不會如她所願的。況且,如果是她水之染,水夫人一定毫不猶豫地把她舍出去,水夫人從未想過讓她好過,她要是嫁給宇文彧,日子過得不好,甚至以後要有什麼不測,最是如了她的意,如果她日子過得好,以後飛黃騰達了,她倒好,成了皇親國戚,怎麼樣她都不虧。但如果對象換成是水之嫻,水夫人定是不願意的,要憑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水之嫻要避過這門親都得花上一番心思,但如果宇文彧請皇上賜婚,那水之嫻就怎麼都逃不過去。水之嫻要是真嫁了過去,成了他們鬥爭的籌碼,以後的日子一定不好過,但水之染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就算沒有她今天這一出,水之嫻也早就在那些人拉攏勢力的計劃當中,怎麼都避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