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輕輕推開後又被關上,方臉形,壯實,特有蒙古漢子的感覺,長相老實的巴掌櫃領著一身白衣圓領束腰錦袍清雅如玉的範頃澤走了進來,停至屏風前五步處微微躬身道:“主子,範公子來了。”
範頃澤看著麵前雅致的黃花梨木材質做成的楓林美人圖四門屏風,從屏風銜接處的空隙隱約可見屏風後的躺椅上正側倚著一道身影,旁邊站立著兩位隨從,卻因屏風擋著而看不見其容顏,適時地收回視線,微微低首躬身道:“不知閣下找範某前來所為何事?”
範頃澤的心裏其實是激動的,由早上收到巴掌櫃的消息後就一直處於激動的狀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愁著該怎麼才能見到桃心木的幕後主人,能商談合作事宜,巴掌櫃的消息就來了,桃心木的主人竟然主動請他一聚。
“前幾天範公子可是來找過我家主子?”紫依直接跳過範頃澤的問題徑自問道。
水之染在心裏讚賞地點了點頭,懂得占據主導地位,不錯!這三年來進步很大。
“是的!範某有事與閣下相商。”
範頃澤倒是沒想那麼多,本來他就是個讀書人,不太懂商業上的門道,說到這裏,還微微瞥了眼還在身旁的巴掌櫃。
“主子請兩位坐下說話,範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紫依看見了,知道範頃澤這是想請巴掌櫃一避,但水之染沒有指示,紫依也就沒說什麼。巴掌櫃也沒意思避開,因為主子並沒有指示。
巴掌櫃率先依言走到桌邊坐下,跟著主子這麼久了,還是能猜到一點主子的心思的,一般請他坐下,這是有事情需要長談了吧。如果隻是吩咐一些事情,一般都是信鴿傳信,就算到了每月交賬的時候,自己進來都是直接放在桌上然後就出去的,自然有人會來拿,自己根本逗留不了多久,更別說在主子的專屬房間裏坐下了。
範頃澤見此情形,也隱隱猜到了點情況,也依言走到桌邊卻沒坐下,轉身對著屏風處拜下道:“範某懇請留在閣下身邊做事。”
水之染聞言依舊閉著雙眼,但微微挑起的柳眉昭顯著水之染心裏的疑惑與訝異。本以為範頃澤想見自己是與自己談合作的事情,怎麼也沒想到範頃澤是想留在自己的身邊做事!要知道,隻是簡單的合作的話隻要雙方派自己掌櫃出來洽談就行,她今日原本就隻是打算表示願意與之合作,然後一切事宜交給巴掌櫃來談就成,但......現在範頃澤卻提出要跟在她身邊做事?那可不行!再說了,她也不做事,她隻是吩咐人做事的......不過,倒是能理解他為何會有此要求。
紫依一直都在留意水之染,見了水之染的神色,會意地問道:“範公子這是何意?”
範頃澤垂眸斟酌了下言語,才緩緩開口道:“實不相瞞,範家自從範某接手以來的情況,相信閣下和巴掌櫃都清楚。桃心木的特別之處以及桃心木開業之初就迅速發展至此依舊客似雲來,閣下的經商才能定不是泛泛之輩。範家現在的幾家鋪子雖在虧損,但身為百年商業世家,範某不能讓其在在下手中衰敗下去,若是閣下能讓範某跟在閣下身邊辦事,以後範家有閣下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範家一定盡力做到。範某唯一的請求就是閣下能讓範某跟在身邊做事。”
水之染聞言微微笑了笑,她喜歡坦誠的人,無疑,這個範頃澤是個真誠之人。而且,他還不算無藥可救,也難為他能想到這些。範頃澤的意思很明白,是看中了桃心木所做的特別的飲品和糕點所帶出的巨大利益和水之染的經商才能,想將範家與桃心木連在一起。也深知自己的經商能力不足,以範家百年商業世家的基業做保證,希望能讓水之染留他在身邊做事鍛煉,學習經商之道。
想到這裏,水之染不得不佩服範頃澤的粗心大意。範家代代經商,雖與官家打交道,但做的是自己的生意,不與任何一家官宦之家結盟,也虧得水之染一直神秘低調,至今無幾人知曉她的身份,就算範家與之合作,也不會有多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