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在家嗎?”
“是他一大媽嗎?來了來了。”賈張氏聽出是一大媽聲音,急忙打開門,“他一大媽,進來坐吧。”
一大媽走進屋,看到他們一家正在吃小米粥饅頭和白菜粉條,便在凳子上坐下。
秦淮茹已經放下了碗筷,熱情地招呼著,“一大媽,您吃了嗎,一起吃點吧。”
“不了,你們家這種情況,哪還能有多餘的口糧給我吃呀。”一大娘擺擺手拒絕了秦淮茹的客套。
“那我給你們倒杯水。”秦淮茹說著給她倒了杯溫水放在桌子上。
“棒梗,小當,叫人呀。”秦淮茹提醒兩個埋頭吃飯的孩子道。
“一奶奶。”
兩個孩子抬起頭乖乖地叫了起來。
“棒梗奶奶,我給淮茹找了一個活,給人家照看一下孩子,你看看能行嗎?”
“能給多少錢呀?”賈張氏一聽,立刻站了起來,秦淮茹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他們家有兩個孩子,和槐花一般大,五毛錢合適吧。”
“合適合適。”賈張氏笑的像朵老向日葵。
聽著賈張氏同意了,一大媽也是一喜,急忙站起來。“成,我現在就去和小德說去。”
“小德?”賈張氏聽了嘀咕一聲,忽然臉色一變,滿臉殺氣的說道:“是高家?不行!”
賈張氏殺氣重不是沒有原因的,前幾年高家還沒有敗的時候,在共產主義光輝下裝老實憋了十幾年的高宗成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幾次三番的調戲四合院第一美人,賈張氏對此深恨。
“人家高家家大業大的,解放前那可是上千畝的大地主,我們賈家矮門小戶,哪敢給人家當長工。”
一大媽一聽急了,“棒梗奶奶,瞧這話說得,新人新事新國家,哪有什麼大門小門大地主的,大家都是主人,高家可是有國家發的榮譽證的,可不興瞎說。”
“我不管,早知道是高家,我剛才是怎麼也不可能答應你的。”
“媽!”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秦淮茹臉色一變,伸手拉了拉賈張氏的衣角,“一個月15塊錢呢。”她小聲地提醒。
聽到秦淮茹的聲音,賈張氏一扭身把衣角拽出來,脖子斜四十五度高高的梗起來,一臉冷酷,“我賈家,餓死不吃高家的半粒糧。”
一大媽看賈張氏的姿態歎了口氣,慢慢的站起身,“棒梗奶奶,那我就走了。”說著轉身朝屋外走去。
眼看著一大媽要走了,秦淮茹在一邊急得要死,直拉著賈張氏的衣服,“媽~媽~你這幹什麼呀,日子還過不過了,您這樣,我們家以後可就吃不上白麵饅頭了。”
秦淮茹的臉色鐵青,非常的難看。
但是她的理智還是讓她強忍住開口喊住一大媽的衝動,為了那15塊錢,高家的這件事必須應承下來,但是不能由她開口。
這一年來,賈家頂梁柱死了,賈家就剩下他們孤兒寡母,賈張氏又不會持家,這一年來賈家主要就是她在操持。
隨著她在家裏操持的事越來越多,話柄也越來越大,賈張氏在家裏的話語權是急速下降,這種心裏落差讓賈張氏變得十分神經質。
秦淮茹一直要小心的嗬護著她敏感脆弱的小心髒。
賈張氏心底記恨著高家,如果這時候她替賈張氏答應下來,從賈張氏的角度看,就是秦淮茹沒有把賈張氏的感受放在心裏。
賈張氏敏感脆弱的心絕對的原地爆炸,變得更加神經質,對她更加不放心,猜忌她,盯緊她,家裏的日子就更難打理。
……
秦淮茹的不斷催促。
語氣也越來越冷。
賈張氏深吸一口氣,不敢再繼續拿捏,再拿捏秦淮茹可能真的會翻臉了,她不敢冒這樣的險。
在外人麵前,她賈張氏這個婆婆多麼的威風八麵,秦淮茹這個兒媳多麼的恭孝謙順。
可是她自己人知道自家的事,這些都是給外人看的表象,關上家門,她除了偶爾借著事由用道德禮法PUA秦淮茹的時候能趾高氣昂,理直氣壯,其他時間都得低聲下氣的順著秦淮茹的脾氣。
否則她怕一旦把秦淮茹逼急了,來個破罐子破摔,不管她了,不管賈家了,她賈家就蓋膜歐沃了。
賈張氏抬起頭,耿著脖子,衝一大媽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吼了一聲。
“七毛,一天七毛,少一厘我們賈家都不幹。”
秦淮茹聽到賈張氏說話,笑了,這個婆婆還是知道分寸的。
看到秦淮茹臉上的笑意,賈張氏卻臉色瞬間陰沉,她感覺又一次被這個兒媳婦拿捏了。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