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牢頭,他也囂張不了幾日了,我聽你呂大叔說,他得罪了周大人的師爺,怕是要被撤職了,到時你呂大叔再幫忙打點一下,很快就能見到你父親了。
到時你們也好問問他,案子發生時的詳情,可能你父親知道的要多一些。如果你父親真是被人冤枉的話,咱們就把這事告訴周大人,周大人是個好官,他定會為你父親申冤的。”
後來,薑氏又說了很多,無非是多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呀什麼後,青蘿隻得跟她閑扯,好在她家的丫頭很快找了過來,說是家裏有事,這才停了下來。
千恩萬謝地送走了薑氏,青蘿卻沉默了下來,直直地坐在那裏發著呆,青蓉回來時,正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麵無表情地樣子,不禁嚇了一跳,收起臉上的笑容,急忙靠上前去驚問道:“大姐,你這是怎麼了?”以為她又想起了陳演死時的樣子,嚇到了,心裏慌了神,聲音也稍大了些。
摸了摸青蘿的額角,溫度正常,身上也沒有汗,一把握住她的手,也沒有在發抖,“大姐?”有些疑惑,這是怎麼了,不像是害怕的樣子呀,但剛才不是跟薑嬸聊得好好的嗎,而且得知薑嬸帶來的消息後,大姐還很高興,很激動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二小姐,可是大小姐出了什麼事?”門口傳來冬平低沉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平靜,但到底還隱藏著幾絲擔心。
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過後,青榆和冬生也不約而同地跑了過來,冬生手裏還拿著把破蒲扇,他正在熬藥,聽到青蓉的驚呼聲後,以為出了什麼事,直接丟下藥爐就跑了過來。
見眾人臉上擔憂的神色,青蘿眼底閃過幾絲感動,說老實話,來到古代兩個多月了,她一直沒什麼真實感,而且還幾度遇險欲死,日常裏她雖然仍按照原主的習慣生活,說話做事,但是平日裏說話行事間不自覺地就帶了幾分疏離和客氣。別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心裏卻明白得很,拋開一開始的新奇、興奮後,她並沒有十分地融入宋家的生活。
來到京城的這段日子,尤其是租住到這個院子後,因為她受傷生病的原因,家裏一直愁雲慘淡的,但為了怕她擔心害怕,眾人在她麵前都是強顏歡笑的,從沒有露出過愁容,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口過,但其實她心裏還是知道的,隻是因為被陳演的死相嚇住了以及後悔中,才一直對大家的關心視若無睹。
這會見因為青蓉一聲驚呼,大家就放下手中的事飛快地跑了過來,青蘿原本一直遊離不定的心,竟漸漸安定了下來,不禁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對著大家,“我沒事,就是在屋子裏待久了,覺得有些煩悶。”
就因為她這一句話,眾人一陣雞飛狗跳後,把她安置在了院子裏一架嶄新的躺椅上,這躺椅家裏本沒有,還是冬生剛才衝出去現買的,幸好巷子口就有一家家具店,一來一回沒有用上多少時間。
靜靜地躺在椅子上,身下是厚厚地褥子,膝蓋上是散發著陽光味道的薄毯,受傷的小腿穩穩地安放在椅前的小幾上,青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身上的傷口仍是疼痛難奈,但在溫暖的陽光沐浴下,她不禁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仔細一聽還輕輕地打著呼嚕,沒有血色的小臉上再無驚恐之色。
看著她神情舒展,陷入熟睡樣子,其他人都放輕了手腳,說話聲也停了下來,大家不禁相視一笑,這些日子以來的但憂之色也去了大半,一陣輕風吹過,青蓉忙快步跑回屋子拿了她的披風出來,仔細地蓋在她的身上。
其間,深怕驚醒了青蘿,她的動作甚是仔細,還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直到蓋好後,退到一邊才悄悄地鬆了一口氣,一時間,宋家的小院裏隻剩下靜謐。
待到青蘿醒來時,已是傍晚了,太陽正漸漸隱去身影,她這一覺睡得甚是香甜,直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一樣,再無頭痛欲裂的感覺,夢裏也沒有那些令人深深恐懼的東西存在,雖然記不表夢到了什麼,但那淡淡地溫馨還是留了下來。
“大姐,你醒了?”旁邊傳來青榆驚喜的聲音,“睡得可好?”
“嗯,很不錯,好像好幾年沒睡過似的,這一覺醒來,真是舒服極了。”青蘿笑著點了點頭,轉頭一看,青榆正在一邊的石桌上練著字,這會正停了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在寫字嗎?天色晚了,別寫了,小心傷了眼睛!”青蘿笑道,略一用力,動作輕緩地坐起身來,把身上的披風攏了攏,揭起來穿在身上,太陽已經落山,氣溫有所下降,這會身上有點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