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中午,陽光把病房照得更白。
張晶感到昏沉沉的,現在她不哭了,但是仍不睜開眼睛,她無顏麵對眼前的王浩。她早已知道離開王浩的這個決定,是個不可挽回的終身大錯,但怎麼也沒想到,趙發竟是個披著人皮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激起她無比的憤怒。想到身邊的王浩,悔恨和痛苦又湧上心頭,淚水又止不住地涔涔流出來。
王浩一邊替她擦著眼淚,一邊疼愛地安慰她說:“張晶,你不要太難過,要保重身體。你還年輕,剛剛25歲,不管怎樣,你不該輕生呀!你還要生活——”
“別說了,王浩。”她聽不了這樣的安慰,尤其是從王浩嘴裏說出來。她慢慢地睜開雙眼悔恨看著王浩,半天又慢慢地說,“我對不起你,無臉再見到你,這是我自作自受……但是你不該救我呀,我已到了隻能走這條路的時候了。”
“為什麼?為什麼呀?!”王浩站起來,著急和疼愛融在一起。
張晶從他的目光中,沒有看到對自己的半點怨和恨。雖然從前那種愛戀的眼神難以捕捉到,但他絕對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之意,更多的是同情、友誼和關愛。於是她給他講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是在昨天下班的時候,張晶接到趙發的電話,說是晚上朱彪倆口舉行家宴,叫張晶下班別走,他開車去接她,一同到朱家吃飯。
張晶認識朱彪,也多次受請或在一起吃過飯。但她討厭他,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長相:肥大而油膩的頭,粗短的像囊囊膪一樣的脖子,厚厚的嘴唇費盡力氣也包裹不住兩顆倔強的往外支出的大黃牙,尤其是那兩個大而圓的往外凸鼓的金魚似的眼睛,每次見了張晶,總是不錯眼珠地死盯著她不放,像蒼蠅見了血一樣,轟不走趕不掉。從第一次見麵,張晶就感覺到他對自己不懷好意。
張晶曾認真地向趙發提出過,以後不想和朱彪見麵,理由也很簡單明了:討厭他,更怕他。一個妻子對丈夫這樣明確地說出對另一個男人地看法,出在哪個丈夫也要認真地問妻子一句為什麼?可是趙發聽了後,當時就瞪起眼珠子,以一種寧舍我愛,也要為他歡的神態,衝張晶吼道:“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我的一個老婆嗎。而朱大哥是誰?他是朱副省長的三少爺!我能有今天,全是朱大哥幫的忙,沒有他就沒有我趙發的今天,你有什麼了不起,見見麵人家也不會把你吃了!”
這次張晶是從心裏不想去,但趙發肯定不答應,還會招來一頓臭罵。想到這裏,她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餐桌上杯來盞去。最活躍最殷勤的是比張晶還小5歲的朱彪夫人,她嬌滴滴地頻頻讓酒,尤其是對趙發,若是不喝她就把趙發的頭摟在自己懷裏,端著酒杯硬往趙發嘴裏灌。朱彪卻毫無醋意,反而哈哈大笑,邊笑邊走到張晶的身邊,也要學著他老婆的樣子,摟著張晶的頭叫她喝。每當這時,張晶都是“不敬自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