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小豬便引著秦賈氏看自己在灶間的許多新式玩意。秦賈氏見秦小豬確實享受下廚,臉上的高興不似作偽。便想著,興許是自己想岔了,說不得這孩子就是愛吃愛搗鼓。他在做秦府老爺之前也是普通的家庭煮夫,隨著秦小豬的介紹,漸漸忘記了自己來的初衷,真個關心起設備裝置好不好用的問題上去了。
秦小豬很是高興有人喜歡她的廚房,便力邀秦賈氏坐下喝杯茶。小樓的灶房不像別人家的到處油膩,總也刷洗不幹淨。反而布置的清爽整潔,臨窗一張小圓桌上,還擺放了盛開的鮮花和香薰。看起來不像是個灶間,倒像是個茶室。秦賈氏一麵品嚐著花茶和點心,一麵暗暗納悶,這個丫頭是隨了哪一個呢。既不像自己,也不像秦五嶽。長了副好皮囊,卻是又饞又愛賴皮,腦袋裏全是些稀奇古怪玩意。
兩人一麵看著外麵的花花草草,一麵閑話八卦。秦賈氏說了一會,突然覺得不對。這丫頭怎麼跟個長舌男相似,東家長李家短,這麼愛打聽京城裏神神叨叨的事。如果這是別人家孩子也還罷了,倒是個好談伴。偏偏秦小豬是他秦賈氏心念念,丟失已久的二閨女。自家閨女這幅模樣,做父母的好鬱卒。偏偏在真相大白之前,秦賈氏連個訴苦的人都沒。秦小豬對此毫無所覺,展望未來,覺得有談資的人生無比燦爛。
秦賈氏下了樓去,屋裏隻剩下郭二和樊家兄弟。樊大郎抱著小嬰孩,想起樊二和錦兒當初也是那麼小。眨眼間這兩人成了要談婚論嫁的大人,真像做夢一般。郭二叔見樊大郎抱著小丫頭不撒手,笑道:“大郎,我與你們兄弟素來親近。說話也不用避諱,我問你,你與探花娘子幾時也養個娃娃出來。”樊大郎一聽,想到圈圈叉叉的事。便有些紅臉,口中忙於掩飾,說起樊二郎和秦小豬的親事。
樊家沒有家長,秦小豬也是孤寡一人。樊大郎的意思,是請郭二叔從中主持。隻是這事可不簡單,操辦起來要花不少精力時間。二嬸出事和秦小豬有些間接關係,樊大郎不曉得郭二叔是否心中還有芥蒂。他不願意強人所難,便隻隨便露出點口風。郭二叔笑道:“此事哪裏還用你來說,那小豬早和說起過我此事,連錦兒那裏她也打點好了。”
樊二郎聞言氣惱起來,心道好你的個秦小豬。原來把功夫做的這樣透徹,隻是還瞞著他一個。這就是傳說中的驚喜嗎,為嘛感覺一點也不好。樊二郎有種被人賣了的感覺,止住在場兩人道:“且慢,打住。誰說我一定就要嫁給秦小豬的。”
樊大郎還沒作答,就聽外麵“咣當”一聲,杯碗落地碎成幾片。卻是秦小豬端著東西,跟秦賈氏一道上樓,給郭二屋裏幾人送吃食。走到屋外,陡然聽到樊二郎這麼一句。秦小豬崩潰了,他們不是互相愛慕,兩廂情願的嘛。為啥子突然變卦了,莫不是有了小三插足。屋裏人打開門看到外麵打頭一個是秦小豬,也都愣了神。秦小豬眼圈紅紅的,看著樊二郎就要哭,嘴裏還道:“你,你這個沒良心的。”說完扭頭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在場的大小男子,都被秦小豬的反應弄得有些黑線。大順女子的正常反應不是應該落寞的走開,或者窮追猛打叫樊二郎改了主意,非她不嫁才是正理吧。秦小豬的表現,怎麼說呢,真是弱爆了。樊二郎平時最愛欺負秦小豬,小豬真哭假哭他還是分得清的。適才匆匆一瞥,樊二郎曉得秦小豬是真的傷心生氣來著。隻是這會話一出口後悔也晚了,樊大郎低聲問樊二道:“如何,追不追。”
若沒有這麼多人在場,樊二郎大約會立刻追過去。捉住秦小豬把她罵醒,順便發泄下被這小豬背後玩花招的不悅。但現在嘛,人這麼多,樊二郎拉不下臉麵。他硬下心腸,板著麵孔道:“不理她,秦小豬最愛哭,讓她自己反省錯誤去。”說完,便請秦賈氏和郭二、樊大去屋裏,自己去拿工具打掃一地狼藉。
秦賈氏沒想到樊二郎和秦小豬的相處模式是這樣。心裏煩惱,也不知道擔心哪個。樊大郎和郭二對此倒是見怪不怪,大郎寬慰秦賈氏道:“您有所不知道,他倆打從第一回見麵就不對盤。吵吵嚷嚷好些時日,後來居然喜歡上了彼此。”秦賈氏細細回想,可不是如此,在船上時就看出樊二郎對秦小豬是情根深種。到了京城裏,看秦小豬的表現。這丫頭也是努力創造條件,想早日迎娶樊二郎。
秦賈氏心知自己這是關心則亂,小兒女打打鬧鬧方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