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頭細細思量,看到一處屋脊,心道再無別處了,便是這裏!
她領著一眾人下馬來到城隍廟門前,廟門已經關了。孫大頭舉起拳頭要擂門,卻又輕輕放下。眾人見了不解,問道:“班頭,已經追到了此處,怎麼還不進去。”
孫大頭道:“正是因為好不容易尋到的,才不能輕舉妄動再叫賊人走脫。我臨行前已叫人通知宋大人和縣尉,沿途又有留下標記。想來她們若是有所動作,過不了多久也該追到此地了。”眾人隻好和孫大頭一起在廟前簷下擠著稍避風雨,等援兵到了再行動手。
又過一會,說來時間應該過去不久,可孫大頭卻覺著已是心焦難耐。聽到有大批人馬接近小鎮,這聲音在雨中模糊不清,若不是刻意去聽也注意不到。又過一會,縣尉遠遠看到了孫大頭她們,便下了馬領著兵丁快步走來。
二人略一寒暄,縣尉指著城隍廟問道:“可是這裏。”
孫大頭拱手道:“十有八九。”
縣尉點點頭,叫兵卒散開,自己帶著孫大頭和餘下的眾人,大力敲開廟門。祥月在裏頭伺候老道姑,聽到有人砸門,也不及帶上鬥笠,光著頭就跑出來開門。打開門見門外有這麼多官兵唬了一跳,連出家人的稱呼也忘了,抖索聲音道:“諸位官娘子,你們這是做什麼。”
孫大頭站出來,喝問道:“今日可有一輛驢車拉著口棺材進來?”
祥月見孫大頭生的恐怖,不敢欺瞞,忙道:“確是有的,說是過路躲雨的,還是我給她們開的門。”說到最後,她聲音越發低下去,生恐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引來官府。祥月到底是個小鬼,這會嚇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孫大頭卻不理會這些,得了祥月的話,便衝著縣尉抱拳道:“正是那廝。”縣尉當即下令,叫眾人衝進去捉拿賊人,若有阻礙抗拒者,一律以賊人論處。死傷勿論。眾人轟然應諾,打開廟門,蜂擁而入。
廟裏頭,老道姑在靜室安歇,沈茂德拉住馬大魚到客房說話。馬大魚雖身在草莽,可肚子裏還記得些道德文章。今日終於救得田沙河走脫,她心中也著實歡喜。就叫螺螄殼從年貨裏弄些酒菜出來,和沈秀才一邊說話,一邊吃酒。螺螄殼假公濟私,弄得酒水除了孝敬老幫主的,餘下都拿到戲樓上,尋個偏僻處和墩子幾個分著吃了。
本來也要叫田沙河,可那廝隻顧圍著馬大魚打轉,螺螄殼不好和她明說。後來這人出得屋來卻獨個跑了,螺螄殼心道少個人分,正好姐姐我多吃些,便也隨她去了。馬騮倒是在廚下聞得酒香,卻不敢張口討要。
她的賊眼錚亮,既然看到田沙河出入,便也認出餘下幾個便是劫獄的那些。偷摸和席驢兒說了,兩下印證,果然便是,愈發言行拘束。
青皮混混和盜賊不同,前者常叫人看不起,後者卻讓人恐怖畏懼。二者重要區別便是,一個是小打小鬧地暗地動手腳,另一個卻是真刀實槍地殺人越貨取人性命。馬騮和席驢兒都是潑皮無賴出身,對上江湖盜匪有著天然的敬畏。
沒錯,就是敬而遠之的那種尊敬。若沒有利字當頭,誰沒事去和那些刀尖舔血的暴徒混做一處去。她倆個賣乖,見到馬大魚也隻作恭敬不認識,老實在廚下為眾人添柴燒水,權當自己是那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燒火小子使。
官兵們驟然殺進來便見到這麼一番場景。裏裏外外搜個遍,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不光找見了丟失的兩個死囚徒,還遭遇到了劫囚的那夥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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