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秦八角講故事(1 / 2)

大堂上,月台兩側擺放了堂鼓和許多刑具。堂鼓也就罷了,刑具上的黑紅痕跡,隔了老遠都看得清楚,秦小豬望見不禁膽寒。再來就是幾個衙役分站兩邊,全是皂衣烏靴的女子。另有一個中年女子充作文書,坐在一邊執筆全程記錄。

大堂上不見一個男子,全是女的。若不是氣氛不對,秦小豬都有種無意闖進街道上婦聯大會的感覺。

對照以前看的影視劇,以上都是常規縣衙大堂該有的景象。不同的是,縣令大人旁邊,秦小豬的斜對角還坐著一個緋色官袍的女子。仔細一看,可不正是那位禦姐嘛,身後還站著趕車婦哩。

蔡玉琦隨身帶著官袍,因升堂問案是公事,馬虎不得,便匆忙換上了。見秦小豬在打量自己,蔡玉琦不禁笑了,這人到了這步田地還東看西看,果然有趣。若她不是像席驢兒說的那般,是個行為舉止荒唐怪誕,裝瘋賣傻,就真個是個癡呆傻愣的。

便也細看起這秦小豬來。見這女子身姿單薄,眉目稚嫩,眼神大而靈活,頗有幾分男兒態。可她並不是那些有奇怪嗜好的,因此看到此處,對秦小豬的臉孔也隻得出個好看的結論,便繼續通體觀察起這個人來。

秦小豬剛到縣衙號子裏滾了一圈,已經拍打過了。可一身粗布衣服上還是粘了許多稻草,連頭發上也是。看起來狼狽的很,偏偏這人不自知,呆呆傻傻跪在下麵,東看西看。一會又不曉得想到什麼,眼圈跟變戲法一樣,轉眼就紅了。低下頭去雙肩聳動著抽噎,竟是當堂哭了。其實她若不是心裏害怕,估計還能哭得再大聲點。

看著秦小豬這副德性,席驢兒雖也是第一回上公堂,出了一手心冷汗。可兩相對比,還是忍不住麵露得色。席驢兒幸災樂禍地想,真該叫樊二郎來看看這秦小豬的醜態,真個是上不得台麵的。

宋大人雖不是第一次在堂上見到情緒失控的人犯,見此情形,還是要皺眉頭。人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於人於己都麻煩不是。不等秦小豬平複心情,宋縣令一拍驚堂木,中氣十足道:“堂下所跪何人,所為何事,還不速速稟來。”

秦小豬和席驢兒不敢怠慢,各自回了名姓籍貫。秦小豬說完自己叫秦筱竹,便再哽咽說不話來,被席驢兒搶白,胡亂編排了一通前因後果。

席驢兒還算有良心,沒忘記把樊家從中摘出來,道:“這秦小豬本是個來曆不明的,那樊家三口受她蒙蔽,好心救了她性命。見她沒有路引戶籍,還擬為她在本地上冊入籍。

眼看朝廷不久就要重訂黃冊,這人卻不等填寫冊子,便急急慌慌逃離本縣。若不是為逃匿賦役,又是為何。大人,小人所言件件屬實,樊家為這秦小豬入籍之事,亦有鄉老為證,還請大人明察。”

席驢兒說的言之鑿鑿,說完,一雙冷眼瞪向秦小豬。

宋縣令不願隻聽她一麵之辭,傳令下去,著人傳席家村鄉老,並樊家三人到場。又板著麵孔對秦小豬道:“被告秦小豬,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秦小豬聽得有人喚她,回過神來,抬頭朝上看去。眾人這才看清楚,那秦小豬的兩隻大眼,都哭成水蜜桃了。宋縣令雖不喜女子如此形貌,可還是要提點一句:“席驢兒所言,是否屬實,你可有什麼要申辯的。不然,便要治你個隱匿之罪,且等著秋後處斬吧。”

一聽要被砍頭,秦小豬大驚失色,憋出一句道:“冤枉啊,我可沒要逃走。”席驢兒笑道:“不是要逃,那我們怎麼在城外抓住你的,這是大人也親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