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憶,地上涼的很,你怎麼就這樣跪著。”
鍾雅琴的肚子又見長了,人家懷孕長胖,她倒是瘦了一大圈兒,大約是吐的厲害吧。
許繡憶跪的雙膝有些酸麻,在鍾雅琴的攙扶下坐回了椅子上,鍾雅琴忙給她倒了杯水,一握水杯是冷的,又對屋外吩咐:“來人,去倒些熱水來。”
“不用了,嫂子。”
許繡憶伸手阻擋,鍾雅琴握住了她的手,驚道:“丫,怎麼這麼冷,繡憶,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可不可以告訴嫂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外頭傳的那樣。”
“哎,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你這身子涼的,一會兒若是著了風寒孩子大人都受罪,來,先回房去,躺會兒,不管外頭怎麼說,爹爹生氣歸生氣,也還是派人來找我過來看看你,他心裏終歸是放不下你的,氣過了就好了。”
許繡憶鼻子一酸,她原本以為會被趕出去,至少,至少許家還願意收留她。
她心裏有著無限的悲愴,這些悲愴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似乎心底裏露了一個洞,那些悲愴都是從那個洞口裏冒出來的,可是她卻看不清那個洞中到底有什麼東西。
那些悲愴裏,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這感覺不是蘇錦源給她的,事實上還是她主動離開的蘇錦源。
這感覺也不是許家給她的,她不知道這種被拋棄的感覺是誰給她的。
頭猛然有些疼,有些破碎的影像在腦海中閃過,朦朧中聽見有個聲音說:許繡憶,我不過是和你玩玩。
“啊!”那一陣痛楚來的那般劇烈,嚇的鍾雅琴慌道:“繡憶,你怎麼了,繡憶?”
“頭好痛,好痛。”
“怎會頭痛,來人呢,快去請大夫,快去,繡憶,繡憶你別嚇我,繡憶。”
許嵐清正推門而入,見得許繡憶抱頭痛哭的倒在鍾雅琴懷中,他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許繡憶的肩膀:“繡憶,怎麼了繡憶?”
“繡憶她說頭好疼。”
“怎會這樣,繡憶來,先回房,雅琴,讓人去請大夫。”
“去了去了,趕緊的把她抱回去,把這個披上。”
鍾雅琴解下自己的披風,許嵐清看她一眼,啟口,客氣的吐了兩個字:“謝謝。”
鍾雅琴一怔,隻是回了一個牽強的笑容,忙將門全部打開,容許嵐清通過:“趕緊送繡憶回房,我去門口等著大夫。”
“有丫鬟就行,天這麼冷。”
“啊呀你別管我了,趕緊去,客廳這裏太冷了。”
鍾雅琴說完,疾步往門口去,許嵐清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眼底一片複雜。
*
保寧堂,蘇錦源正在搗藥,許繡憶離開了兩日了,這兩****睜開眼,閉上眼,呼氣,吸氣都是許繡憶的身影,即便她那般可惡陷害了蘇錦鬱,還說出那一番絕情到讓人發指的話,可是蘇錦源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去想他。
“三爺,三爺……”有夥計在耳畔喊他,也不知道是喊了多久,他才恍然緩過神來。
“什麼事?”
“外頭傳的沸沸揚揚的,您聽說了嗎?”
是櫃麵上一個老夥計,在蘇錦源麵前說話算是比較大膽的。
蘇錦源道:“傳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