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起!”
“將軍,主公有命,即刻點齊人馬趕到渡口,今日出發。”
“嗯,河裏水勢如何?”
“水流較緩,岸邊蘆葦蕩已有霜凍跡象。”
屋裏的男子穿戴好皮甲,抓起長劍走出木屋,伸指入嘴打了一個響哨。
樹林裏立刻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到片刻功夫,三百多名勁裝紅衣在他身前集合。
“主公有命!即刻拔營!”趙奢從親衛手中接過三枚令箭,沉聲說道:“我等在此風餐露宿已有半年,等的就是今日!”
三百多名精壯男子麵露喜色,卻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趙奢的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緩緩掃過:“此地離邊境尚有三百六十五裏路程,沿途楚人設有五道關卡,還要經過六座城池,道阻且長!”
“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趕在初雪之前把主公和荀先生送回信陵!大家有沒有信心!?”
眾人齊喝:“有!”
一炷香後,趙奢分派完任務,帶著五名親衛和一百多位騎士從樹林裏策馬而出。
趕到貨棧時,他扭頭看了眼東方,旭日初升。
呂耕帶著幾位門客在此等候多時,迎上前拱手說道:“趙將軍,都準備好了。”
趙奢翻身下馬,抱拳回禮後低聲問道:“呂先生辛苦,主公還在裏麵?”
呂耕點點頭:“主公正在和荀先生喝酒。”
趙奢微微一怔,這一大早的,怎麼就喝上了?
他本是趙國一名負責收田租的小吏,三年前被主公連哄帶騙拐到魏國,一進了信陵地界,見過當地的風土民情之後就舍不得走了,連夜派人回邯鄲把妻兒老小接到魏國定居。
更是以趙國貴族之身,拜入尚未弱冠的主公門下當了一名門客。
他不但舍不得那些個信陵酒徒們釀造的烈酒,更舍不得主公從神人那裏取來給他的兵書,以及種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練兵之法。
可惜兩年多來,由於種種條件所限,隻練出來不到五千之數。
思及此處,他不由得擔心問道:“呂先生,不知現在家裏如何了?”
呂耕不假思索的答道:“範雎前天來報,今年信陵縣的戶籍增加五百三十二戶,丁口增加兩千一百二十三人,拓荒三千餘畝,楚稻增收三成,其餘的各增收三成到五成不等。”
趙奢猛的一驚,訝然問道:“是因為主公提過的增加地力之法?”
“正是施肥之法。”呂耕點頭笑道:“魏農試了五年,如今終於初見成效。”
初見成效就已經如此驚人,有朝一日若能在魏國全境鋪開,那將會是何等成就?
趙奢驚喜過後,卻突然麵露糾結之色。
他畢竟是趙國人,若是將來兩國交戰,說不得要在戰場上麵對他的那些宗室親戚。
比如說平原君趙勝,此外還有廉頗,樂毅,田單等等那些蓋世名將。
但轉瞬間,他想到主公提到的願景,以及所有信陵人的抱負,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說不定,主公的爭霸大業,就從此時此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