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越聽完趙承安的話,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陛下,我兒雖有過錯,可我兒調戲公子侍女,罪不至死啊!”
胡亥則是一臉戲謔道:“父皇,九哥目無法度,隨意打殺朝臣家眷,還請父皇嚴懲。”
事情發展到這裏,情況已經比較明朗了,公子承安確實是無故殺人。
而且公子胡亥都親自下場為淳於越請命。
胡亥是嬴政寵愛的公子,承安則是不受重視的公子。
站哪邊,朝臣當下有了決斷。
李斯聽完事情始末,作為法家的代表,他很是推崇法製。
當下李斯手持玉圭,朝始皇躬身一拜道:“請陛下嚴懲凶手。”
李斯一帶頭,他身後的一眾文官也是站到殿中央,躬身行禮。
“請陛下嚴懲凶手。”
“請陛下嚴懲凶手。”
……
嬴政則是一言未發,死死盯著趙承安,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趙承安依舊風輕雲淡,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兒臣素聞李相精通大秦律,且參與大秦律編撰,不知可否問李相一些問題?”
“說!”嬴政並未給趙承安好臉色,直接示意他說下去。
趙承安轉向李斯問道:“敢問李相,依大秦律,非法監禁婦女者,當如何論處?”
李斯作為法家代表,同時也是大秦律的編撰者,這個問題當然是難不倒他的,李斯攏了攏袖子,恭敬答道:
李斯:“凡非法監禁者,不論主謀與從犯,當處以磔刑。”
磔刑就是,割肉離骨,斷肢體,再割斷喉嚨,不得安葬。
趙承安:“那我再問,奸淫擄掠良家女子者,當如何判刑?”
“凡奸淫者,當處宮刑。”
趙承安:“那殺人者,當如何處置?”
李斯:“當處死刑。”
二人一問一答,倒有點坐而論道的感覺。
問完這些,趙承安躬身向嬴政遙遙一拜,朗聲道:“父皇,那淳於越之子,私自囚禁女子一十八名。”
“隨意欺辱,奸淫那些女子。”
“更有甚者,殘殺其中不聽話的三人。”
“萬死難贖其罪!”
說到這裏,趙承安氣勢磅礴,怒意填膺,有了幾分嬴政的氣魄。
淳於越聽到這裏則是感覺天塌了,當即指著趙承安道:“胡說,我兒天性純良,不會行此惡事。”
秦始皇聽到這裏心情舒緩了些許,一改先前的怒容:“捉奸拿雙,承安,此事你可有證據?”
趙承安道:“那被私自求精欺辱的一十八名女子,皆可為證。”
“那被殘忍殺害的三名女子的屍體,皆可為證。”
“我殺入那淳一律藏人處之時,所路過百姓,皆可為證!”
淳於越聽聞此言,嚇得有些腿軟,一下子沒站住,癱倒在地上。
朝臣也紛紛調轉槍頭。
“這淳一律平常也都見過,溫文爾雅,見到人也都非常守禮,沒想到私底下是這麼個貨色!”
“這淳於越身為儒家門人,時常把禮字掛在嘴邊,沒想到就是這麼教導兒子的!”
“這麼一看,這淳一律,簡直是死有餘辜啊!”
一直落井下石的胡亥,此時也啞口無言。
嬴政見形勢明朗,於是便道:“既然承安殺人,乃為民除害,就不做追究殺人之過,回去麵壁三月。”
正當嬴政宣判之時,李斯躬身道:
“法製愛民,不在其心,而在其行。”
“重行不重心,行法才能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