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麵對的是那些壞孩子,也不吝嗇笑容。
顯然,在這些老師看來,教了三年的孩子也是有感情的,哪怕她們每三年就要換一批學生,但也總有他們喜歡的。
尤其是看著這些孩子從高一的稚嫩逐漸走向成熟,就像看到了一朵花從嶄露頭角到綻放一樣,心中是歡喜和欣慰的。
這其中尤以安語的變化最明顯,雖然她本就和同學和睦,但現在更加難掩那份不舍,因為這畢竟是她帶的第一波學生,她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們,每一個人,每一張燦爛的笑臉。
這,在早早的講完課後,安語留了十分鍾的時間,然後她講起了報考。
所有學生都有些詫異,因為這時候所有的老師都在講如何努力,如何以最好的狀態迎戰高考。甚至不乏一些老師教學生竅門的。
到了現在,很多人成績比較定型了,所以老師就傳授一些野路子,比如數學也可以用排除法,比如做不出來怎麼懵才靠譜。
但所有老師都沒談過報考這件事,也因為本省是成績出來之後才報考,根本不用提前研究,但安語卻讓他們趁著休息的時候留意一下。
然後安語開始給大家講各種專業都是學什麼的,甚至包括未來是幹什麼的。
在安語眼裏,成績果然重要,但專業的選擇,學校的報考,更重要。
成績好未必報的好,這種遺憾曆史上一直在上演,她不希望他們也後悔,隻想盡可能的幫助他們。
對於安語的話,大家還是非常信服的,沒想到報考學問這麼大,大家也是分外慎重。
從這開始,安語每上課都會抽出幾分鍾講報考,幾乎涵蓋了大多熱門專業。
一般時間充裕,她講完了還會給學生提問的環節,比如他們對那些專業有疑惑,她來負責解答。
這個互動環節非常受人歡迎,不論學習好不好的,都會舉手發問,安語就挑著解答。
當然,絕大多數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為了和安老師兩句話而已。
比如有個家夥,舉手之後,得到安語的臨幸,欣喜的他都沒想好自己要問什麼,於是幹脆來一句安老師,你覺得我考什麼好?
安語笑道你去學相聲吧。
眾人哄堂大笑,不過最後安語還是告訴學習不算太好的盡量到專科學門技術,起碼到時候有一技之長。
於躍一次都沒舉手,因為她知道安語不想和自己話,何必自討沒趣。何況畢業日益臨近,他也不想再過多的打擾他。
這上課的時候,安語一如既往的和學生做著互動,答了一個問題之後,她突然看向了於躍。
於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安語身上,所以見她破荒的看向自己,不由得一愣。
接著,安語笑了,那一刻於躍如枯木逢春。
“於躍,你怎麼不問啊?難道你都想好了?”安語隨意道。
她的隨意讓於躍始料不及,他沒想到,當兩人時隔半年再次交流的時候,安語是如此的雲淡風輕。
就仿佛曾經的沉默都沒發生過,就像曾經的尷尬都隨風而去了一般。
他不知道,安語也在一直糾結,然後她放下了,和於躍一樣,因為她知道,時日已經不多,總不能沉默著畢業,時日已經不多,也再不會有任何波瀾。
“我想學藝術。”於躍。
哇!
眾人驚呼出聲,除了早已經了解於躍想法的孟新竹和梁雯雯以外,一片嘩然。
安語也愣住了:“學藝術?”
“對,我準備報考藝校。”於躍道。
安語頓時淩亂了:“不合適的!”
於躍笑著搖搖頭:“反正學啥也未必學好,不如選自己喜歡的。”
見他似乎不是臨時起意,安語一陣狐疑:“這方麵我還真不太了解,那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於躍點點頭。
安語當然也不是不了解,關鍵於躍這個分數的藝校她還真不了解,他要藝考過關還成,那這個成績去哪都行,關鍵是他純靠成績啊,哪有出路啊。
下課了,看著安語走出教室的背影,於躍那顆本來死寂的心突然又活了。
安語隻是想平靜的做最後的告別,隻想體麵的結束尷尬,哪裏想到適得其反。
於躍也是此刻才知道,心其實沒死,隻是被壓抑的厲害,而當兩人再次交流的時候,哪怕如此平淡,都讓他如沐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