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到的時候,她和家裏長輩一樣,覺得張斌是來耀武揚威的,是打敗了安家,來爺爺葬禮上囂張的,但他或許是掩飾的很好,根本讓人看不到。
尤其那鄭重的三拜九叩,看起來十分真誠。
然後她和所有人一樣,開始以另一個臆測的角度開始揣摩張斌。
或許在張斌眼裏,他是尊重安老爺子的,商場鬥歸鬥,但不代表著蔑視。
就像兩軍交戰,殺歸殺,打歸打,但或許將軍之間惺惺相惜。
想到這裏,竟然不由得肅然起敬。
於躍在一瞬間也生起過這種想法,但很快就被否定了。
怎麼可能呢?張斌和安老爺子都不是將軍,不是各為其主,為的都是自己。
張斌或許對安老爺子有幾分尊重,但肯定是討厭安老爺子的,他的雷霆手段可是一點不含糊,明知道老爺子病危也沒等老爺子走,明知道等老爺子走了安家一盤散沙更好收拾,但卻還是迅雷出手。
為的是什麼?當然是讓老爺子付出代價,不想讓他死得安寧。
張斌站在一旁沒有離開的意思,安首君便繼續出去陪同其他客人。
張斌雖然站在那裏,但眼神卻漫無目的的巡遊著,終於,他看到了他想看,也覺得能看到的人,於躍。
然後,他走了過來。
看到張斌看向自己,於躍那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一個事情。
安老爺子雖然是因癌症去世,但不得不是張斌讓他操勞過度,加速了他的死亡,張斌縱然不是凶手,也是催命神了。
而他出現在這裏,不是為了吊唁,隻為了因果。
曾經,他於躍不請自來,闖進了安老爺子的壽宴。
今,他張斌不請自來,闖進了安老爺子的葬禮。
真的是因果,要是沒有那的因,就不會有今的果。
“好久不見。”張斌看著於躍輕聲打了招呼。
這是那一次之後,兩人又一次見麵,一聲好久不見,真是包含了太多的故事。
“是啊。”於躍點點頭,和張斌一樣,不想過多的引起人們的注意力,畢竟死者為大。
可惜,別他們話了,就算沒話,此刻隻是站在一起,就足以引來無數目光。
也正是張斌的動作,才讓人們發現了角落裏的於躍,然後都不禁心跳加速,這兩人碰上了,還是張斌主動過去的,有事啊!
不僅那些抱著看好戲態度的眾人,連安語都注意到了,莫名的有些擔心。
“抽根煙去?”張斌問。
“好。”於躍答應一聲,然後張斌便抬步向外走去,於躍也跟了上去。
眾人像群演一樣,目光始終追逐著兩人,直到他們走出門口。
“有點熱啊,出去透口氣。”
“是有點熱,我也去。”
……
兩人離開,帶走了不少人氣,好多人或者找借口,或者悄悄地走了出去。
這兩個人雖然都不姓安,但跟安家可都是關係複雜的,這倆人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都是大新聞啊。
走到外邊,張斌站住了,然後掏出煙來。
看到於躍沒有動作,張斌有些驚訝,然後笑著遞出一根。
於躍坦然接過,了聲謝謝。
他不是端著,實在是沒有帶煙,因為下飛機就來了,中途也沒離開,抽的都是安爸的。
張斌點上自己的煙也發現了,於躍似乎三無煙民,當然不會給於躍點煙,隻是把打火機遞了過去。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麵麵相覷。
什麼情況?
怎麼感覺還挺熱乎的?
別他們,安首君安首臣都看不懂了。
要不是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非當成兄弟看待不可。
要不是於躍和安語關係特殊,都得懷疑這倆人私底下有什麼貓膩,會不會是裏應外合一起迫害安家的。
“安老爺子走的時候你也在?”張斌終於問了個問題。
“是。”於躍點點頭。
張斌微微一笑:“很讓人羨慕啊。”
於躍沒話,如果他不,於躍倒覺得這家夥可能有點羨慕,畢竟能看著安老爺子走的人,一定是安家人,對於外姓來,那隻能是女婿了。
但張斌這麼一,於躍知道這是一句調侃。
“我打就認識安爺爺,是個人物,我爺爺起來都有些佩服。”張斌道。
於躍沒搭話。
“就是不知道死的瞑目不。”張斌嘴角勾起。
於躍看看張斌,道:“很好,走的時候非常清醒,還知道叫人穿衣服,自己閉的眼睛,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