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梆子聲敲響了三更。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黑暗裏,一道人影一閃而過,那個打梆的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看著那道飄閃的人影,隻覺得,她非男非女,看起來像個鬼魅。
尤其是臉上,那銀色的麵具在月光下分外的顯眼。
緊接著,一處僻靜的宅院裏響起了一道淒厲的喊聲。
“來人啊,救命。”
打更的人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嚇尿了褲子,撥腿就逃。
門開了,透過那微微透出的桔黃色的燭光,打更的人可以看到,一對看上去夫婦模樣的男女橫躺在地上,那個女的身下一大攤的血,似乎已經死亡,那個男的還在往前爬著,伸出了手去,沒命的指著一個方向。
打更的腿一軟,就跌倒在了他們的門外。
順著那個男人指著的方向,看到一道銀色的閃芒一閃,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飛一樣的穿過了樹林,往屋頂而去。
“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正巧,巡邏的捕快到了這裏。
捕頭看到屋裏的慘狀,立即抓住了那打更的人:“說,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是一個戴麵具的人,他就藏在那黑暗裏,我看到了,他臉上戴著銀色的麵具,看起來好可怖。”打更的人顫顫驚驚著道。
捕頭看了一眼那處的方向:“追。”
幾人立即追了出去。
打更的跟在身後,腿軟著道:“喂,你們等等我啊,別跑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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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個京城都傳開了。
昨天李家街尾那個小巷子裏,賣豆腐的一家三口都被殺害了。
那孩子最慘,被人直接一刀穿心,那婦人倒是痛快些,一劍抹了脖子。
死得最不痛快的是那個男人。
他是活活被人給刺死的,身上刺了無數刀,血流盡了,才斷氣的。
據說捕快趕去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一看才發現,不知啥地方被人給割斷了。
總而言之,這個慘案,不得不說,震驚了街頭巷尾,成為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新一輪的熱題。
街頭。
許榮華買了些東西正要往回走。
秦素月跟在她的身後:“小姐,還有什麼需要買回去的嗎?”
“不必了,我隻要這些,好久沒有見母親了,想回去看看她。”許榮華讓買的全是年錦容所需要的一些物品,還有她喜歡的一些吃食。
茶樓裏,飯館裏,以及擺攤的小販之間,全流傳著同樣的話。
“聽說了嗎,那李家的,可真慘啊,脖子都快被割斷了,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竟然下如此的狠手。”
“是啊是啊,聽說了,我還去看過呢,不過我去的時候,忤作已經驗完,把人帶走了。你看到了嗎?”
“我是賣魚的,就住在他們家隔壁,我看到了,其實啊,我半夜的時候就聽到了,可是不敢出去,因為那黑衣人,實在是太可怖了,你知道嗎,她戴著的那銀色麵具,簡直就像是鬼魅一般,看起來好嚇人,那種樣子,我躲在門後,動都不敢動。”賣魚的小哥兒說著,他的眼睛裏露出害怕的光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一旁站著的許榮華時,眼光瑟縮了一下。
“我看到那個黑衣人,身形嬌小,好像是個女的。”人群裏突然擠進一道聲音。
“老餘,是你。”四周的小販們似乎和他很熟悉。
那被喚老餘的一蹲下來就往一旁的小販筐子裏拿了個梨子:“哎,你們想聽嗎。”
“想聽。”賣梨的小販雖然想聽故事,但是也沒忘了商人的本質,精明。
他從老餘手裏抽回了梨:“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老餘頓時不滿:“我從街頭講到巷尾,嗓子眼都已經冒煙了,剛才茶樓的老板請我去講說,還給我了一壺免費的碧羅春呢,你這想聽,連個梨也舍不得讓我吃。”
老餘白了賣梨的一眼,起身就要走。
頓時,那賣梨的立即把梨還了回來:“你別走啊,你若是先講了,我這梨就送給你。”
“先讓吃梨,若不然,我不說了。”老餘道。
“你……”賣梨的小販頓時不滿。
“哎呀,梨哥,我說你就別僵持了,讓他說吧,咱們京裏好久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故了,讓他說一說,是怎麼個起因,你這梨子,給他,讓他邊吃邊說。”一旁有人幫著老餘說好話。
賣梨的小販還有些糾結,隔壁攤上賣菜的甩過來一個大蘿卜:“你看看,這是我自家種的,抵你一個黃花梨,怎樣,你把梨給他了。”
“這還差不多,這蘿卜,多水靈啊,多可喜。”賣梨的小販頓時把梨給了老餘。
老餘白了他一眼:“梨哥,我說你呀,一輩子就隻配賣梨,小氣,吃你個梨還非得讓人家王老頭兒用蘿卜來給你換。”
“好了好了,別起哄了,就說說你昨晚看到了什麼吧。”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豎起耳朵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