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如泣如訴的哭泣,讓人不免心生憐憫,但我不會,害我孩子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心生憐憫。
“小塵他才隻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去陷害別人!再說這宮中這麼多的人,小塵為什麼就偏偏說是你的兒子推他下水!他跟你們又沒有結仇!”我已經沒有了什麼理智和形象,就這樣一味的破口反駁著胡八子的謊言。
胡八子沒有讓步,堅持說胡亥那天沒有出門,而嬴政也去派人調查,調查胡亥那天的行蹤。之後的一個時辰調查結果變出來了,胡八子宮中的人都被胡八子給收買了,自然不會說胡亥出了寢宮門,但是外麵的人她收買不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有人看見的。當天一個清掃花園的小宮女看見了事情的經過,事情也正如小塵所說,是十九公子胡亥將他推下了水。
得知了真像嬴政當即就撤去了胡八子的封號,讓她和他的兒子待在他們的寢宮,不得命令永遠都不能出來。嗬,到底是他自己的妾室,到底是他自己的兒子,即使犯下了滔天大罪也隻是給了最小的懲罰,如果這樣可以挽回小塵的性命……不,什麼都不可能挽回小塵的性命,就算他們死了千次百次,都不可能換回我的孩子。
小塵他死了,就在他醒來之後的第二天早上,當天晚上我抱著小塵睡覺,可是第二天早晨醒了過來就發現小塵的身上冰涼,我摸了摸他的脈搏,又探了探他的呼吸。我以為他是在跟我開玩笑。可是真的,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怎麼都忘記了,小塵已經三天高熱了,昨天突然醒了過來還那麼有精神。隻是回光返照的現象。
比起上一次小妃掉下懸崖以為的死亡,這個死亡的觸感,才是真真切切的。
“小塵,你別嚇唬娘親,娘親可是很害怕的,你醒過來。醒過來啊。”我抱著小塵冰涼的小身體輕聲的跟他說話,我堅信,我堅信隻要我堅持下去,小塵就會醒過來,他隻是貪睡而已,睡醒之後就又是活潑可愛的他。
我守在床上將他緊緊護在懷中,讓他暖和起來。他的身上那麼冷,他一定是怕冷!我幫他捂熱了,他就不冷了。他的身上那麼僵硬,我幫他搓搓。搓暖和了,他就不會這麼僵硬了。他平時那麼靈巧,怎麼可以僵硬的扳不動胳膊!
抱了他整整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我在和他不停的說話:“小塵,你不是跟娘親說很想父親嗎?你這樣貪睡,父親了就不喜歡你了。”“小塵。你不是說你秋天還要跟娘親一起去采桃子嗎,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又大又甜的桃子嗎,現在你都還沒吃到,是不是很饞啊。”“小塵,娘親記得你喜歡跟父親學習彈琴,現在你連你父親的皮毛都沒有學到,怎麼就可以貪睡不學了呢。”
“小塵,你醒一醒。”
“小塵,你醒過來看一看娘親,娘親給你做好吃的。”
“小塵。你這個樣子,娘親很害怕,很害怕。”
終於,一旁的嬴政有些看不下去了,悄悄地走進我的身邊。拽住小塵的胳膊想要將他帶走:“若雲,小塵已經死了,他再也回不來了,你就快這讓他入土為安,安心的走吧。”在平常不過安慰人的話,可是我聽著卻十分的刺耳,我抱著小塵轉到了一邊,讓他沒有辦法帶走小塵,並且用尖銳刺耳的聲音喊到:“不,小塵他沒有死,他沒有死!他隻是睡著了,你這樣會吵醒他的,你不要動他!”
即使心裏明明知道小塵他真的離我遠去了,可我還是不想承認,承認了,他就真的離開了我的身邊,再也抱不了他,也在也不能和他說話了。
我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抱著小塵一邊哭一邊笑:“別說話,小塵他睡著了,睡著了,剛才娘親說話聲有些大了,娘親錯了,娘親小心一點,乖。”我抱著小塵在懷中蕩啊蕩,就像在哄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睡覺一般。我從來沒有這樣子哄過他,從他會說話到會走路,我都沒有見過。好不容易相見了,卻隻有短短的一年。
我將頭埋在小塵的身體裏麵,像個孩子一樣“嗬嗬”的笑了起來,開始隻是輕聲笑著,到了後來就是放聲大笑,再到後來這笑聲轉變成了放聲大哭,哭的很徹底,很用力,哭的像一個瘋子一般。從開始的被輕薄,到現在的失子之痛,我已經崩潰了,崩潰的要發瘋。可如果真的成為一個瘋子也好,至少成為了瘋子什麼事情都不會記得,隻會開開心心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我行我素的高興或者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