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白鳳趕緊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外人已經不在，他無需掩飾對鶯染的一片赤誠之心。白鳳的速度太快，鶯染壓根來不及閃躲，隻能任由他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在恨我嗎？”比起疑問，白鳳覺得自己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難道我應該感謝你嗎？”鶯染的口吻頗冷。白鳳的手恰好死死地扣住了她的關節，讓她兩條手臂都提不起一點兒力氣。鶯染的眸色微暗，眼底是一片陰翳。
白鳳的手略微收緊，眸子中似乎是滑過了一抹悲傷。鶯染清楚地看見了，一時間竟然無法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她的錯覺。她聽見白鳳問她道：“你若是想要忘記張良，何不與我展開一段新的戀情？反正，你也不會真的失了自己的心……”
後麵那句話被風吹得淩亂，鶯染不禁冷笑：“你不會再有機會侵犯我的！”
“侵犯……”白鳳皺了皺眉，似乎是不喜歡鶯染的措辭，他略微低下頭，鼻尖幾乎都要碰上了鶯染的，然而，他卻在半寸之外停頓了下來，嗓音似乎是帶著迷惑的磁性：“我們……不都很快樂，你也沉浸其中……這種快樂，是我帶給你的，不是張良……”
“你！”鶯染立刻顰起了黛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又有些懊惱自己先前的迷醉，“不要碰我……”
說話間，白鳳突然感動一股大力推動他的手臂，搭在鶯染肩膀上的雙手，也感覺到了一絲刺痛。他下意識地移開手，而鶯染，也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飛快地向遠處掠去。
白鳳呆愣在原地，低垂著頭，雙眸微微斂起。陽光從背後照耀著他，使他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了陰影裏，讓人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隻是覺得，這個身影似乎很憂傷，很憂傷……
突然，白鳳猛然抬起頭，飛快地朝鶯染離開的方向奔了過去。而在他踏過的地麵上，赫然是一滴殘留的鮮血！
欲要傷人七分，必先自損三分。鶯染的行事作風，總是那般的極端。白鳳這才察覺到了自己方才所作所為有多麼的過分，鶯染是那樣一個驕傲自負的人，怎麼會容許別人這般說她，那是一種詆毀，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
被鶯染一直都討厭著的他……
白鳳不禁緊抿著唇，攔腰抱住了已經被他輕易追上的鶯染。嬌豔如玫瑰花瓣一樣的紅唇停留在鶯染的耳畔，這一次，他一反常態地沒有說一句違心的話，卻是用深情的嗓音告白：“我愛你。”
是的，無論一開始的緣由是什麼。同類的吸引、玩弄的情趣……最終所有的情緒終究隻彙聚成了一種感情——愛。
她受傷時的心疼，親吻她時淪陷的心，她成親時瘋狂的嫉妒，在溫泉裏迷失了的欲望……曾經的白鳳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然而，他就是這樣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鶯染沒有動，她不得不相信白鳳所說的，哪怕，這種感情在這個亂世中是一個累贅。但是，她不是瞎子，也曾經用她所有的熱情去愛過一個人。對於白鳳的感情，她又怎麼會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但是……
“有意義嗎？”沒有來由地說出這麼一個問句。
“那什麼是有意義的呢？”白鳳的下巴蹭了蹭鶯染的發絲，似乎是無比眷戀地在她的頭頂印下了一個親吻。他說道：“明明愛著你，卻始終站在陌生人的距離外。你其實是可以接受我的，為什麼又要推開……”
“……”鶯染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因為，我不敢再愛了。”
她終於承認，張良的身影，已經淡去。曾經的愛慕與迷戀，終於還是化成縷縷碎片，散了開去……
看完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