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荊軻卻突然從地上奮起,劍尖直指那人的心口:“帶我去見太傅。”
那人料不到他竟是在拖延時間恢複才與他多費唇舌,更想不到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端口這般緊急的時候在那麼短的一瞬間恢複氣裏,暗笑自己的大意,然後平地而起,自腰間抽出了一柄柔柔軟軟的東西,纏住了荊軻的腰間,然後伸手拚命壓下荊軻的劍:“你不簡單,既然有這般高超的武藝,我更是不能讓你過去。”
荊軻以為身上的東西是鞭子,冷笑:“堂堂男兒,竟用鞭子做武器,軟弱無力。”旋即掙紮,想不到這一掙紮,卻讓自己又是悶哼一聲,腰間慢慢滲出血來。他驚異地看了看自己的腰間,換來了對方的微微一笑:“這是軟件。這東西是太傅大人研發,隻我們府中人使用,你沒見過,自是不知。”
“程勇,住手。”
那名喚程勇的男子立即便住了手,回身道:“太傅大人。”
裔刖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程勇聽了他的話,立即起身,略以拱手便隱藏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荊軻好容易調理過來的氣裏,有被那程勇的軟劍生生泄去了大半,見著程勇對裔刖的聽令程度不免有些吃驚,看著那一襲月牙長袍一塵不染的裔刖,道:“我有事找你。”
裔刖笑著對他說:“若無事找我,你遭這份罪做什麼?”
荊軻將長劍支撐在地上,人緩緩站起來,“你就不擔心?我不走正門,未必見得不是想要加害與你。”
裔刖的表情沒變,身子一轉,那不算華麗的衣服隨著他的轉身擺動了一下,荊軻這才意識到,有風吹來。之前因著在戰鬥的緣故,因而未能注意到風的動向;現在停下來,才注意到,有風吹來。
他又看了看裔刖,那人卻是連一根頭發絲都未能飄動。裔刖背對著他,邁開了步伐:“你隨我來,程勇的軟劍如你之前遇到過的空竹一樣,上頭帶著殺氣,你的氣裏怕是要重新調整一番了。”
荊軻下意識的反應就不是跟著他走,而是轉身。他不習慣聽從別人的命令,除了趙鳶兒的。而剛轉身,他便想到了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又隻好不甘不願地回身,跟著裔刖走。
裔刖不過才走出幾步,聽到了後麵那輾轉的腳步聲,輕輕一笑,隨即邁開了步子,讓荊軻跟著自己走。
不過……這個裔刖到底是什麼本事?殺氣那樣的東西等閑人根本連感受都感受不出來,能夠像他們一般身上散發殺氣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畢竟,就算是身經百戰,刀在血泊之中染就的戰士身上散發的也是血腥氣息,而不是殺氣。
將殺氣安放到武器之上,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情。且不說殺氣他還不能收放自如,殺氣這樣的東西自然是在人的身上才有的東西,如猛獸身上那讓人害怕的氣息也隻是讓人膽寒,具備殺傷力卻未必具備戰鬥力。武器是冰冷的沒有熱血的東西,那上頭,到底是怎麼安放殺氣的?
荊軻自顧自地想著,這個問題看起來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以至於他一直都沒有留神,徑直便撞上了裔刖的背。
等到他反應過來,裔刖卻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說:“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隨我進去吧。”
荊軻心中又是一陣不快。但到底,還是咬咬牙,跟著他進去了。
裔刖拿出一個小藥罐,拋給他:“程勇是氣裏上的專家,他的軟劍一旦纏住了你便會泄了你的氣裏。你且拿著這藥用著。”
荊軻下意識地接過了那小小的藥罐,聽他說完嘴上卻強硬地道:“我為何要接受你的東西?”
“你若是出事了,她身邊又還有誰一直守著她呢?”裔刖說著,荊軻頭一次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真誠”。
他懷疑自己看錯了,拚命地甩了甩腦袋,發現他還是一樣的神情,隻是嘴角抹出了一絲笑容。
荊軻尷尬地咳嗽了一下,道:“我……就是為了她來找你的。”
裔刖將雙手負在身後,等著他的下文。
(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