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樺宮。
鄭夫人撫著自己的肚子,臉上出現了極少的安詳的表情。太多的時候,她的臉上隻有客氣的笑容與精致的妝容,卻沒有這般溫和的安寧。
“夫人?”
陰月叫了她一聲。在沒有這個孩子之前,夫人做事決絕果斷,從未出現過紕漏,更別說像如今這般讓主子剝去了自己的權利。看著夫人臉上的神色,她是真正地擔心,這孩子的出聲到底是福,還是禍。
鄭夫人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這安胎的藥是時辰喝了。”
鄭夫人道:“難為他們了。如今本宮失勢,居然還會送安胎藥過來。”
“夫人說什麼呢。”陰月道:“夫人不過是暫時失勢罷了,何況肚子裏還有一個王子或是公主,他們憑什麼也是不敢對夫人怠慢的。”
鄭夫人歎了口氣:“本宮不過是一時情急,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不過,主子能讓本宮留著這孩子,已經是本宮莫大的福氣了。”
主子的計劃向來完美,中間容不得差錯;而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恐怕是已經超出了主子計劃的範圍了。不過,主子卻讓她留著這個孩子,而她除了感謝之外,也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法子。
“夫人的福氣,定是不止這一點的。待他日夫人掌權之時,便是現下那些個嚼舌根的人的死期。”
陰月說這個話的時候有些陰冷,眼中沒有半點留有情分在。鄭夫人將她的表情看的真真切切。
“可別胡說!這樣的話,怎好當著本宮孩子的麵說?”
陰月自知失言,立即伏地:“夫人恕罪!”
鄭夫人冷冷地看了她幾眼,過了一會兒才道:“起罷。日後可記住了。”待到陰月起身之後,又道:“眼下本宮也乏了,你先下去。”
“可這安胎藥……”
陰月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了來自鄭夫人的目光,直刺向自己,讓她不由得發顫,“夫人……夫人慢用,奴婢先下去了。”
鄭夫人這才收回目光:“嗯。”
待到陰月出了房門,鄭夫人閉上了眼睛。
關於主子自從她懷孕以來的一連串動作,她不是不心存疑惑,可又實在是想不通。
主子最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不能將計劃破壞。她猶記得當初,在對趙鳶兒行動之前得到過一封密信,信上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動手。
這封密信她連陰月都沒有給她看過,因此陰月也不知來由。難道……這動手指的不是趙鳶兒嗎?
還有,記得當初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之後,主子就來會見她。當時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她連跪都跪不好,人幾乎是匍匐在地上。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做好的死的準備,也沒有想到主子居然會放過自己。
她從來就沒有相國自己會明白主子,縱使她心存疑惑,但對於主子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疑問。
因為她知道,自己還沒有資格詢問。
從一開始,她就不相信陰月,不相信任何人,她隻相信她自己。任何戰鬥,都是她一個人的戰鬥。
………………
廖噯正在自己的宮裏休息,突然從窗外扔進來一個石塊,外頭包裹這一塊絹布。
他立即起身,撿起那石塊。確認了四周沒人了之後,打開了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