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爬在嬴政的床邊,她已經睡著了。久別重逢,應該是欣喜的,可是看到他滿身的傷,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床上的人動了動眼珠,模糊的睜開了眼睛。他的意識還有些混沌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一點。胡姬因為他動作而醒來,看到他醒了,急忙握住他的手:“政哥哥,你終於醒了!”
嬴政看著胡姬,記憶一點一點清晰起來。他記得了,這是胡姬。
可是……他一揚手:“你是和人,寡人不認識你,為何在此?”
胡姬一愣,可又想到或許是他們太久沒有見麵,他不記得她了。於是趕緊解釋:“政哥哥,我是胡姬啊……我,我……我是……我們小的時候我們……”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嬴政突然有些生氣的樣子:“出去。”
胡姬一臉不可相信的看著他。這是她的政哥哥嗎?為什麼他會這樣對她?難道做了帝王,就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她輕輕的抓抓嬴政的衣袖,試圖再說些什麼,可嬴政根本不給她機會,甩開她的手:“給寡人出去,你聽不見嗎?”
胡姬愣了愣,便低頭說:“那,打擾您的休息了,民女這就走。”說罷,低頭退出了屋子。
嬴政看她這般樣子,心中也是難受的緊。他何嚐不知道她就是胡姬?他是想認,可他發現自己沒法麵對她。
十年前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後來有派人去調查,得知胡家一家都死了,他便知道是與自己有關的。他已經害她家破人亡,又讓他以什麼態度去麵對她?他現在,隻有選擇逃避。
這十年,他對她不無牽掛。她還好嗎?哈那麼愛抓魚嗎?有沒有長高?
可如今看到她,他便退縮了。
趙鳶兒本來打算去看看嬴政,看他到底醒了沒有,不料裝上了胡姬。後者眼睛鼻子紅紅的,兩行淚水沿著麵頰留下。
她心中詫異:“胡姬,你這是怎麼了?”
胡姬搖搖頭:“政……大王已經醒了,你過去吧。”說罷,便又跑走了。
她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嬴政的方向走。
等她到的時候,裔刖已經在那裏了。今早疏離就來和他說,嬴政已經醒了。
而她看到的,是一個神采奕奕的秦王,完全看不出傷患的樣子。
他似乎與裔刖相談甚歡。見她來了,趕忙招呼:“你來了?這位先生可是一個奇才,見解獨到精辟。”
她笑了笑,並未答話:“方才看到胡姬哭著跑出去了,大王可是對她說了什麼?”
聽到這話,嬴政突然感覺有些陰沉,生硬地回答:“不過是一個不相知的女子,孤什麼也沒說。”
趙鳶兒點了點頭:“那麼,看今日大王的神色,已是大好,是否考慮回宮?國不可一日無君,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樣的亂子呢。”
“喂,你這個女人有沒有人性啊,你們大王才傷好起來,你就要逼他?”管夫忍不住,終是說了出來。
疏離和裔刖都有些訝異,旋即又展開笑臉:“趙姑娘不必介意,管夫一直就是這般心直口快的。”
若是對待旁人,管夫真的不會這麼說話。他這樣做,也可以看出來趙鳶兒在他的心中……或許有不一般的位置,隻不過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把這種隱生的情愫歸咎成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