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湘如今掌著程府的內宅大權,肆無忌憚的換掉了許多府裏以前受沈氏以及程如敏重用的下人。一朝得權,她便要讓程如敏不得安寧。
這不,才掌權沒兩天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去找程如敏的麻煩。那讓她眼紅了許久的湄園,怎麼也不能便宜了程如敏。如今父親對那個死丫頭厭惡以及,自己怎麼做,都不會有人去過問的。
誰知派過去的四個人不但沒有完成任務,打擊到程如敏那囂張的氣焰,反倒皮開肉綻的回來了。再加上程如敏說的那番話,更是讓人氣憤難當。
沈氏單為她蓋的園子?房契地契上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外祖家買的下人,份例也是外祖家出的,所以不能裁撤?
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這分明就是在顯擺,分明就是在炫耀,分明就是在諷刺自己沒有一個好母親,沒有一個有權有錢的好外家。
“可惡!”程如湘將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掃落在地,“她當她還是那個管著家的嫡出大小姐?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何況她這麼一個久住山林的野丫頭。如今糟了父親厭惡,居然還敢耀武揚威!”
“可不是嘛!”在湄園挨了杖刑的四個仆婦在程如湘的麵前痛哭流涕,添油加醋的說道:“如今是二小姐您管著家,即便奴婢們做錯了什麼,那大小姐也該著人將奴婢們送來給二小姐發落。誰知她竟私自將奴婢們打了。主子責罰奴婢,本是天經地義。可大小姐這樣做,分明是沒有將二小姐放在眼中,奴婢們為二小姐委屈啊!”
“哼!”程如湘“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本小姐這就去跟她理論,看她有什麼話好說。”
說著,程如湘便疾步朝門外走去,卻被那領頭的仆婦給攔住了。
“二小姐,不妥。”
程如湘回頭怒瞪道:“有什麼不妥,難道本小姐還要看她的臉色不成?”
領頭仆婦強忍著疼痛,笑道:“當然不是,隻是二小姐何必去受那等閑氣。若是直接將此事報給老爺知道,隻怕老爺不會容她如此放肆。畢竟二小姐管家是老爺親定的,那大小姐如此不給二小姐麵子,豈不是對老爺不服嗎?”
程如湘心中一動,能讓父親愈加的厭惡那個死丫頭,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直接報給父親?”
領頭仆婦趁機說道:“或許老爺一怒,會永遠絕了讓大小姐管家的念頭。”
程如湘聞言眼前一亮。
不錯,她應該不停的在父親麵前給程如敏上眼藥,直到父親放棄程如敏,將程如敏趕出家門為止。那程文林走後,父親不是也放了狠話,不讓他再進家門了嗎?嫡子父親都說放棄就放棄,何況是個野丫頭?程家的嫡出大小姐,隻可能是她程如湘,絕對沒有其他的人。
那邊程如湘又怒又喜,這邊程如敏卻恬靜閑適的在水閣中練字作畫。
前世為了能夠更加容易偽裝自己,她學了太多的技藝。琴棋書畫根本就是最基本的課程。更何況,在她踏遍世界各地尋找古文物的時候,她也曾得到過許多早已失傳的古代曲譜殘篇以及名家書畫。
誰知,卻成就了自己的這一世。不得不說,藝多不壓身,有技藝傍身,在什麼時代都是不吃虧的。
輕輕鬆鬆的畫完了一副殘荷,那蕭條破敗的意境在畫上展露無疑,讓人觀之,感慨萬分。
“大小姐。”看程如敏收了筆,若蘭上前輕聲喚道。
程如敏笑著回頭道:“若蘭姐姐這一下午都欲言又止的,到底所謂何事?”
若蘭抿了抿嘴,道:“大小姐為何定要與老爺對著來,徒惹老爺不快呢?若是大小姐在大少爺離家後,能主動向老爺坦白,以老爺對大小姐的喜愛,定是不會責罰大小姐的。”
程如敏輕笑道:“原來若蘭姐姐是在憂心於我。”
若蘭一怔,有些尷尬的說道:“奴婢跟隨大小姐這麼些年,自然是憂心大小姐的。”
“放心吧,即便父親再怎麼生氣,我也是他的女兒,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程如敏毫不在乎的說道。
“可是……”
“若蘭姐姐今兒下午怎麼沒過父親書房去?”
若蘭臉上一紅,答道:“老爺沒在府中。”
程如敏了然。程敬暉如今回朝公幹,自然是忙的很。那□□添香的悠閑日子,大概一去不複返了。
“小姐今兒真不該就那麼打了那幾個管家娘子,說不準二小姐會鬧到老爺跟前兒去,說小姐給她沒臉。若是老爺發了怒……”若蘭有些擔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