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暗一所說,今夜的望月庵比之往常似乎有些太熱鬧了些。周圍人影綽綽,似乎都在監視著庵堂。不過程如敏若是要進去倒也是一件輕鬆如意的事。畢竟在前世的培訓中,隱蔽便是最基本的課程。何況今生她的輕功也學了好幾年,也小有所成。
隱身於草叢之中四處觀察了一番,程如敏便明了暗樁皆在何處。循著空隙步履輕盈的閃向庵堂之內的暗處,七拐八繞的回到了廂房之中。
今日外間不是小玉值夜而是另一個丫頭若蘭。她正在燈下仔細的繡著什麼。忽然覺得一陣微風吹過,倒讓若蘭覺得絲絲涼爽,十分愜意。抬頭望了兩眼,由於盛夏炎熱,窗戶打開,倒也沒有覺得有風有什麼稀奇,便繼續低下頭刺繡。哪知程如敏已經到了廂房的內間。
“小姐。”影一輕聲道。
“噓。”程如敏做出禁聲的手勢。一把將影一拉上床,放下了帳子,心中卻不停地尋思著……
外麵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是今天外麵廝殺的兩批黑衣人中的一方呢?
若真是他們,卻又怎麼會懷疑上望月庵?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那根玉簪?那外麵監視的人究竟是在找救命恩人還是在找奪命仇人呢?
此時程如敏再次後悔自己的莽撞之舉,丟了鮫人淚不說還引來了這麼多麻煩。果然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正在程如敏悔的腸子都要青了的時候,卻聽到庵外一陣喧鬧。
她心中一緊,難道不隻是監視?還要進來查看?難道果真是官府中人?若真的進來搜查,隻怕影一藏不住。
卻在此時,若蘭走進內間,道:“小姐,外麵來了不少的女眷,似乎是要留宿的。主持派小尼前來傳話,叫奴婢們伺候好小姐,不要讓人衝撞了。”
“知道了。”程如敏心中“咯噔”一下,事情真的鬧大了。這麼晚了還有諸多女眷上山?看來不僅要監視,還要試探。男子貿然闖入尼姑庵很是說不過去,所以來的全都是女子?這下她明白自己闖禍了,不然幕後那人不會這麼大張旗鼓。
“影一。”程如敏的聲音輕的就像是幻覺,“前麵女眷眾多,還未曾安排停頓。你趁亂離開,但是不要回基地,到山裏藏幾天,我想他們不那麼敢進山。”
“是。”影一一把抹去自己易容的模樣,恢複了真容。
程如敏低聲將她剛才進來時看到的暗哨的位置告訴影一,讓她出去的更順利些。影一躬身行禮,轉身站在窗前向外看了看情況,瞅準時機,腳步一邁,瞬間躥了出去。
程如敏側耳聽了一陣,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她知道影一已然順利的逃脫。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程如敏迅速回到床上,脫下身上的衣物,將自己裹進棉被中。
若蘭起身將門打開,與門外的人輕聲的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回轉內間,對程如敏說道:“小姐。剛剛入庵中借居的吳夫人想要進來向小姐致歉,說是打擾了小姐的好夢。”
程如敏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試探來的也太快了些。好吧,那讓本小姐也試探試探你,看看你到底誰的人。
“請進來吧。”程如敏一臉倦容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還不待將衣服穿好,外麵的客人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了進來。
“呀,程小姐就別起身了,在這庵堂,哪裏還講究這些。”一個容貌端莊的婦人帶著兩個清麗的女子走了進來,看到程如敏要穿衣起床,急忙將她按住。
“失禮了。”程如敏道。
“我夫家姓吳,這後麵是我的兩個女兒。我們是從大興城慕名而來的,聽說望月庵靈驗的很,所以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婆母五十大壽前能在這裏上柱香,還要趕回去準備壽宴呢。”吳夫人笑著說道,“誰知夜間才到,我家下帶的仆婦也多,打擾了小姐,實在是抱歉。”
“吳夫人說的哪裏話,請坐吧。”程如敏笑道,“若蘭,給吳夫人和吳小姐泡茶。”
“不必了不必了。”吳夫人上前拉住程如敏的手,“不打擾小姐休息了,明日再見也是一樣的,不打攪了。”
說著,吳夫人帶著兩個女人走了出去,又在外間對若蘭說了幾句什麼,才聽到若蘭關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