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撩地,一片孤城。
輝神夜漫步在這荒原中,衣著單薄卻忘了冷。
他太累了。
隻憑自己白手起家,幾年便攢下六位數的存款,在外人口中,也可稱得上是青年才俊。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點錢,想享樂容易,想做事太難。
不如說,路,已經被漸漸堵死。
人們總在少年時躊躇滿誌,覺得未來的路有無數條。
仿佛隻要腳踏實地的做,就會圓滿地走完一條。
但可惜呀。
路的確是路。
卻需要花時間走。
那腳踏的實地,也不過是浩瀚星海中的一葉扁舟。
如果說年少時還能安慰自己,那現在,差不多該承認現實了吧。
“已經失敗了。”
沒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長歎。
不信神,不信鬼,反而是種累贅。
如若當真好騙,幾個謊言便可籠罩,也不用平凡而生,絕望中終結。
電話響了。
說是度假,實則撫平內心的這趟旅程,為了不讓人打擾,輝神夜連手機號都注銷了。
知道新號碼的,就那兩個人。
不過自己明明特意說過要清靜。
接起電話。
“輝神。”
電話那頭,有些壓抑。
不尋常的時間,不尋常的電話。
想必事情會有些糟。
“他死了。”
輝神夜的眼神,瞬間變得焦慮。
默契,是種很怪的東西。
明明對方隻是說了句他,眼前卻突然閃過一張熟悉的臉。
換作其他人,也不會跟自己和電話那頭的人,有更多淵源。
線索俱備,答案便呼之欲出。
最後隻看接不接受。
但其實,沒得選。
輝神夜一連閃過幾個念頭:
怎麼死的?
他家人現在情況如何?
需要我回去嗎?
一連幾個問題,結果卻一個沒能問出口。
合理的回答,不合時宜。
一種而直接的感受擁堵在胸口。
難過。
那句他死了之後,電話兩頭,久久的沉默。
眼前的山野,仍是白色的靜寂。
在這不聲不響中,一個脆弱的生命悄然隕落。
“人是會死的。”
一聲歎息後,輝神夜答複了對麵,也算答複了自己。
對麵的反應,比預想中慢了半拍。
“輝神,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