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鐲子,是他們當年的牽線月老,如今被他們的女兒帶在手上,冥冥之中,該是早有注定的吧。
目光微暗,伸手去摸,就在慕容景淩情之所動之時,似乎的他發現了什麼,一把握住那血鐲,拉至麵前。
“這……”
曾經,多少次撫摸過這隻鐲子?它的每一處花紋,每一個紋理,他都記於心中。可是如今,好像不一樣了?出了什麼問題?究竟發生了什麼?
握著那鐲子,反複而看。對視了下韶蘭傾,接著輕柔的將之取下,慕容景淩目光所聚之處用手重重一掰,隻聽“嘣”的一聲,血鐲裂開,那整齊的缺口像是曾經被人故意割開後又重新粘縫上去的一般,手工精湛,難以找見!若不是因慕容景淩對其熟悉,恐怕韶蘭傾這一生都無法發現。
她娘給她的鐲子裏其實暗藏玄機?一見這情形,韶蘭傾微微一怔,接著便看見慕容景淩端詳了一會兒,而後從中取出一紙條,平鋪,展開,神色,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靜謐,仿佛沉醉,但又終隻是浮在麵上,掙紮,沉溺。
熟悉的字跡,娟秀的字體,一如那曾經一般。握著信,忍不住的激動,慕容景淩深呼吸,克製那心頭澎湃的悸動,默默默讀。
傾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娘估計已離開你了很久很久。曾經,想過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帶著秘密終此一生,但是思量再三,娘覺得傾兒是有知情的權利,娘不能替你剝奪,讓你永遠生活在不知中,所以寫以此信封於血鐲之中,等你成年後委托你外公交於你,至於最終你是否能夠發現,看到,這一切,聽天由命,由命安排。
傾兒,娘將不久於人世,在這彌留之際,要告訴你一件事。你的爹,並不是潘以樓,你與他之間,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當年,娘和你的親爹,因為一些事情而分開,娘後來發現已經懷了三個月的你,無奈之下,為了不給家族蒙羞,便謊稱是看中了趕考落榜的潘以樓,對他一見鍾情。
傾兒,你並非潘以樓親生,所以娘不可能讓你隨他姓,所以隻有招他入贅,與他遠離京都。
娘不愛潘以樓,從頭至尾都未和他做過一天真正的夫妻,因為娘的心裏,想的念的,都隻有你的父親,所以對潘以樓納妾生女,從來就沒有過加以阻止。
占了潘以樓的正妻之名,卻從未對他履行過義務,這是娘的不對,在這一點上,娘是欠他的。所以將來,他若是想侵潘府的權,對傾兒你不利,也請你看在娘的麵子上,放過他,不要和他計較。畢竟說來說去,他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而已,對我那般癡心錯付,卻終是得不到半點回應……
傾兒,這世間之事很難算清,如果你將來喜歡一個人,就努力的爭取一切,不要像娘這樣一個人,鬱鬱終束。
傾兒,拋下這麼小的你,娘深感歉疚,但是娘真的再無法支撐。人在這世上,會有許多不開心以及開心的事,而娘最開心的事,就是曾遇到了你親爹,以及……生下你。
傾兒,你的親爹,叫做慕容景淩。沒錯,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照國主,慕容景淩。但是對於他,娘希望你隻是知道就好,不要去找,不要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