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
在她回過神之前,承德出現在了她身旁。他的表情說著不高興的意思。
“大哥。”王晗回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麼。她就像被逮了個正著,很好的驗證了仲德的叫囂。
承德似乎歎了一聲,但他很快垂下眼,沒說一句便走開了。而王晗隻能茫然地目送著他的背影。
但值得欣慰的是,楊默很快就要離開,能把他繼續扯進來的說辭也會自行站不住腳。
王晗歎了一聲,都說無風不起浪,她這已經算做錯了嗎?
可她並無越界之心。
難道這不是關鍵所在嗎?問心無愧便是她為自己辯護的最有力的依據。除此之外,她也隻能祈求仲德別再多說什麼,以免大哥真正的開始懷疑起來。
大哥並不知曉楊默已提前與她道別,因此她得把那份悵然若失的心情極為小心地藏起來。誰也不能發現她與前幾日有所不同。
隻有當她一個人的時候,當她終於可以想一想此事時,她才能慢慢地喝一口茶,將那幾些說不清的滋味從心底深處放出來。
恐怕今生已難再見一麵了吧?他將全力以赴達成他來這裏的目的,接著回去家鄉繼續他原先的生活,從此和這片土地斷去一切關聯。銷聲匿跡將是記得的人提起他時要用的說辭,而用不了多久,沒有人會再記得他。這其中,也包括她嗎?
男子就是好,可以四處隨意走動。反觀看她,像一隻遭遺棄卻仍被禁錮在籠子裏的鳥兒,不再被照看卻要死守在一處地方,等著別人來發落。若是仲德不理會她,她能一直在大哥家中住下去嗎?隻怕大哥大嫂終有一日會強行送她去仲德那邊。到那時,隻怕已沒有人會再肯聽她多說一句,隻當她早已失心了吧?若是如此,她也不用非等到仲德理會,不如自個早早的回娘家去,將情況如實以告,再請父母親幫忙想條生計,好讓她借以度過餘生。
她這可悲的一生。在這會兒似乎已能看到將來孤苦淒涼的模樣。
當她忘了王潭,忘了眼前的事,一心一意使自己陷進對未來的假想中,以早點接受那般孤苦的日子時,王潭卻有了新舉動。
邀約很簡單,說是請她一起去某處山間踏青賞花。
王晗自然沒興趣。王潭找她能做什麼,除了居高臨下,裝模作樣地對待她?但王潭既然想請人出來,自然會想方設法辦到。她派的人先找了大嫂,征求了大嫂的同意後,在她的帶領下再來通告王晗。
王晗忍著氣默默地出發了。大嫂極力希望她出來的模樣和話語還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浮現著……若不是因為大嫂的緣故,她生氣的想。王潭必定料到大嫂會有多同意這次邀約,隻需攻下大嫂這一關,而她就交由大嫂勸服便可。她無法拒絕大嫂,尤其是清楚的知道大嫂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心意。而她若一再執拗,隻會損壞大哥大嫂對她的看法。
馬車將她帶到了一座山腳下。伴喜今日被派與事情,大嫂讓家中一名護衛充當了車夫。王晗往高遠處眺望了一會,眼前這座小山丘的輪廓很容易便收入眼底。隻是春意給她穿上了綠綠蔥蔥的外衣,戴上了鮮豔多彩的首飾,讓她好似一個精心打扮過的花姑娘。
“姐姐!”王潭從一個小坡上現出身來,快步向她走來。
“妹妹。”王晗望向她,仔細地注視著。王潭的臉上沒有刻意的親熱,有一絲顯眼的畏怯。
王潭一定知道楊默已經找她問過,可她卻還在今日便邀她出來獨處——難道不怕她楸住她責罵一頓嗎?
“姐姐肯出來妹妹真是太高興了。妹妹在此等候的時當裏,一直擔心姐姐會不來呢。”
她真的擔心嗎——先去打通了大嫂那道關卡?而且,她的聲音裏聽不到幾絲真正高興的味道。